6.1 送别——梳头姐弟的纪念(2)

“真的？什么时候？”蔡紫一骨碌从沙发上爬起来，她感到很惊讶，之前从未听他提起过这件事。
“就在下个月，准备出国念书……你，觉得好吗？”小凯试探着问她。
“出国念书当然好啊！你能有这个机会当然要好好抓住！”
蔡紫虽然心有不舍，但是比起刚刚注意到小凯的感情的恐慌，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显然更容易处理一些。
“你不想我留在国内？”小凯突然很失落。
“想，当然想啊！可跟你的人生前途相比，我们的这点小私心根本不需要考虑嘛！”
“小私心？你，还有谁啊？”小凯一听，更难过了。
“对啊，和你一起带小朋友上课，我就不会那么累啊！还有戴教练他们啊，戴教练不是指望你给道馆拿冠军嘛！”蔡紫故作轻描淡写。
小凯的心登时凉了，他本以为蔡紫会有所挽留，没想到她说出的话竟然这么不咸不淡。
“你真的这么想？”
小凯委屈地快要哭出来，从蔡紫刚刚的只言片语中判断，原来在她心里，他不过和戴教练他们一样，也并无特别之处。唯一不同的是，他替她挡了那只酒瓶，让她内心多了一些歉疚而已，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是啊！是啊！世界很大，蜗牛总要爬出去看看！对吧？”蔡紫不假思索地回答。
她不敢在话语中流露出任何不舍，甚至有任何迟疑，生怕小凯因为她会改变主意，或受到任何影响。之前已经因为我的事情让他受伤住院，现在绝对不能再因为我出什么岔子了！
对不起，是我自私了，蜗牛你还太小，人生道路还长，我只能把你不成熟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了！
多年以后，蔡紫多希望当时有人能告诉她，所有初露端倪的真挚感情都不是一时兴起和突如其来的，而是日久生情的厚积薄发。毫无来由的压制或蓄意忽略，只能让这段感情今后爆发的更为猛烈，甚至更灼烧人心。
“蜗牛你哪天走？我，不，姐姐到时候送你啊！”蔡紫发现小凯没有任何反应，又狠狠地补了一刀。
“再说吧！我困了，要睡了……”
小凯把头埋在枕头里，滴滴滚烫的泪珠缓缓地从眼角滑向鬓边，心如刀绞。
夜已经深了，蔡紫和小凯都各揣心事，睡不着觉。小凯轻轻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蔡紫听到有响动，赶忙闭上了眼睛，只听小凯的脚步声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