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接龙文】入骨画情-第四章-情灭-春草离恨(12)

魏婴，我不说抱歉，我不得不这么做。
一为保天下苍生安定；
二为了“魏婴”，他以身殉道除魔诛邪，绝不能让拥有同样皮囊的人以魔的缘由乱了他以命保护的人间；
三为了你，精怪易入魔，非你可选。可这会坏了修行的功德，难成大道，我不能任你堕落。
而冼灵后魏婴会失去从前所有记忆，重来的他根本不会记得自己。这算是蓝湛对自己的惩罚，无论缘由为何，自己终是要亲手伤害他。
可羡羡，我把同“魏婴”的过去随画卷尘封，从此全心全意对你一个人。
我们，会有重新开始的机会的。
……
七日后，月圆之夜。每月中魔灵气息最盛之时。
而若此时冼灵，也毕将事半功倍。
为了让魏婴少受些苦，蓝湛把冼灵之日选在了这天。
这日蓝湛难得黄昏时分就回了静室，甚至没有弹奏清心音，反倒陪着魏婴说了许久的话。
魏婴初时欣喜，没多久便意识到了什么，但他仍做什么也不知的样子，坐在蓝湛身边，从后山的兔子聊到溪水中的鱼，从冗长的家规聊到院子里的桃核，说了好多好多话啊，好像永远也说不完，可魏婴望了望天色，时间过得好快，马上就要月上中天，月上中天，最适合布阵，他不能误了蓝湛谋算好了的时辰，忙装作疲劳的样子止了话语，只是笑容却仿佛更甚了。

是的，魏婴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前些时日蓝湛频繁出入藏书阁，魏婴其实不是没有去寻过他。
只是，刚好，他去寻的时候蓝湛正巧为下属寻去议事。
只是，刚好，藏书阁暗室的结界挡不住精怪。
只是，刚好，他伸手想要帮蓝湛整理他匆忙前去议事未来得及合上的书卷。
只是，刚好，他看到了书卷上的阵法和笔记。
除魔冼灵啊……
也是从那天起，他便一直等着这一天。
蓝湛，我因你而生，若你决心除了我，我虽心有不甘，却也毫无怨恨。
我知你留了后路，想要保住我的魂魄，可是冼灵阵消去的记忆永无复原可能，重来后的我，真的还是我吗？
喜欢上你是我一个人的事，你不爱我，我不怪你。
我终究不是“魏婴”，可我也不想成为他，我只是我而已。
我愿意代替他陪着你，却不甘心成为他。
爱恨太苦，宁愿自此不再亏欠。
无论如何，你给的，还了你。
重来后如何，与我无关了。
……
分明是与往日一般无二的笑，蓝湛不知为何忽然有些心虚，总觉得就此要彻底失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