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城堡（中）(13)

珀利阿斯从一张黑檀木桌上举起一个闪着微光的球体。
“这是宗热的水晶球。一个幼稚的玩意儿，但是如果没时间施高层次魔法的话，它还是能派上用场的。陛下，往里看。”
他把它放在桌子上，放在柯南的眼前。柯南看到黑暗的深潭变得越来越深，扩展开来。慢慢地，图像在一片薄雾和阴影中成形了。他看到了里面熟悉的景色：广袤无垠的平原延伸着，一直到了一条蜿蜒的宽阔的河边，河流另一边地势突变，变成了一片丘陵广布的地带，在河流的北岸矗立着一座城池，由一条两端都跟大河相通的护城河保卫着。
“克罗姆在上！”柯南激动地喊了出来，“这是夏玛城！这群狗正在围攻它！”
入侵者们已经渡过了河流，他们的营帐就扎在丘陵和城市间狭小的那片平地上。他们的战士在城墙上架起云梯，蜂拥着往上爬，盔甲在月光下闪着冷光。在塔里，箭和石头如蝗雨般朝他们倾泻而下，他们被打退了，但立刻又卷土重来。
就在柯南咒骂的时候，换成了另外一幅景象。高耸的尖塔和闪闪发光的圆顶矗立在薄雾中。他看到了自己的都城塔兰提亚处于一片动乱之中，他看到他最坚定的支持者——巴伊坦尼亚的骑士们身着铁甲，骑马出了城门，被挤攘在街道两旁的民众呵斥和嘶嘘；他看到到处是抢劫和暴乱，盾牌上刻着佩利亚徽章的重骑兵正在为箭塔配备人手，并在市场间穿行着耀武扬威；最后，海市蜃楼般显现出来的是佩利亚阿佩罗亲王那张得意洋洋的黑脸。图像都消失了。

“原来！”柯南语无伦次地说道，“是这样！我一转身离开，我的子民就立刻把我抛弃了……”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珀利阿斯打断了他，“他们听说你已经死了。所以，他们觉得再没有一个能保护他们免遭外敌侵略和内战伤害的人。自然而然他们就寄希望于那个最强大的贵族，希望能避免这种无政府的混乱。根据以往战争的经验，他们并不信任巴伊坦人。而阿佩罗正好在这里，他可是中部省份里势力最强大的亲王。”
“当我重回阿奎罗尼亚，他将死无全尸。”柯南咬牙切齿地说道。
“但是，在你赶回你的都城之前，”珀利阿斯提醒他，“斯特伯努斯早就在你前面到啦。别的不说，至少他的铁骑会蹂躏你的王国。”
“对！”柯南像一只牢笼里的狮子，在房间里踱着步，“就是最快的马，也得在午后才能赶到夏玛。就是赶到了城池，最多只能撑几天，一旦被攻破，除了跟我的子民死在一起，我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即使是把马累死了，也要五天的行程。在我到达我的都城并组织起一支军队之前，斯特伯努斯早已兵临城下了。而且跟着我举兵意味着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我那些该死的爵士们早躲到自己封地下面的地方去了，还盼着我早点死呢。人们已经驱逐了巴伊坦尼亚的特洛赛罗，现在没有人能阻止阿佩罗篡位和掠夺皇家财产的魔爪了。他会把王国卖给斯特伯努斯，换得一个傀儡君主的名义。等斯特伯努斯一走，他就会煽动叛乱，但是贵族们不会支持他。只会让斯特伯努斯找到一个吞并这个王国的求之不得的借口。啊，克罗姆，尤弥尔，赛特在上！此刻我真希望自己能有一双翅膀可以闪电般地飞往塔兰提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