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欠(2)

一时，乐之下了狠心，以棉布裹了小婴，将其弃，才几步，小婴竟大哭不止，乐之怕起了悔意，匆匆逃。
逃至一桃红柳绿处，那袅袅歌声又从深巷人家传，才听之，便知是那日女子歌，歌婉转扣人，微风拂拂，乐之竟想起和那小婴共渡难关时，明知生活多折磨，当初却做了选择。
尔后，
乐之一面希望那婴孩儿被人抱走，一面又走回原处。
“看来你我难分隔了。”才抱起那婴孩儿，婴孩儿却以笑视之。
三
1935年
“唉，三姨太你又输了，输了，那就继续来呀，万一回了本呢。”窗外起了防空警报，而窗内的人早已淡然，沈月娥拂了拂额前的刘海似笑非笑。
“你们看看那李家的少爷不知又和哪个好上了！我就纳闷，这种好事怎么轮不到我们。”月娥搓着麻将，絮絮叨叨。
“呀！你们看嘛，三姨太运气是不是好起来了呀。”
“我就说呢，像三姨太这种阔太太啊，丈夫又是前代的贵族，儿子又是从那什么什么国留学回来的，运气肯定坏不到哪里去。”

“不像我们这种，偏出生就不好，运气也差极了。”月娥以那柔柔地声音，半掩着嘴角娇娇地说道。
“啊！这个点女儿也下学了，你们也理解理解，那我就先走了。”月娥故意望了望旁边的大钟，又望了望窗外。
“月娥阿姨，你还记得我给你说的江方正同学吧？”陈朵儿乖巧的将菜夹在月娥碗里。
“记得！应该就是上次来我们家的那位吧。我看他气宇轩昂，挺与众不同的。”沈月娥将送入口中的菜停在半空中，一刹那，又想起什么。
“阿姨。”陈朵儿一想到自己喜欢的人，耳根子瞬间红了起来。
“我知道的。”沈月娥看见此时的朵儿，竟想起了那时的自己，那时，每天早晨她都会悄悄躲在开满栀子花的窗户前，看着他匆匆从楼下走过。
“月娥阿姨，你怎么了？”陈朵儿看出了月娥脸上的愁容。
“不像我们这种偏出生就不好，运气也差极了。”话刚想说出来又被咽了下去，其实，这么多年月娥心里跟装了明镜似的。
“阿姨没事的，朵儿你继续说吧！”月娥努力把嘴角向上扬，不停地往朵儿碗里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