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轶事-5(2)

萤迟疑了一下，目光投来，向我征求意见，我则望向身旁的荒井老师。这里没有外人，在这非授课时间点的教室当中，只有我们4个人，因此这里发生的一切其他人都不可能察觉，哪怕是一次非常糟糕的演奏。
老师则双手交叉，也想要看看小女孩能演奏出怎么样的曲子。
我向萤点点头。
萤端坐在皮质的凳子上，整理好裙摆，将双手轻轻放在琴键上，心中想着练习无数遍的乐章，努力回想不存在记忆里景色，并开始了演奏。
是贝多芬的田园交响曲第一乐章。
「嗯...」
荒井老师闭上双眼，右手托着下巴，在认真地聆听着，他的眉间紧锁，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又像陷入了痛苦当中。我和春乃都只是小提琴专修，而春乃多了一项大提琴作为课外活动，都对钢琴涉猎不深，可是光从音乐的和谐感来说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反而是荒井老师，显得格外不安。
荒井老师是镇内出名的音乐老师，目前虽然只负责教授弓弦乐器，但是这不代表他对其他乐器方面的造诣浅薄。相反，以他的水准完全可以获得大奖的地步我一直这么认为的。而他以「失去了对手」或者「没有动力」为理由拒绝回溯以往的过去。这次好像格外地认真起来，拍了拍手，示意萤停止演奏。

「你的音乐音准完全没问题，可是缺乏感情。就好比课本上的古文，你只是将它一字不漏地读了出来，但是不曾去想过作者当时身处的环境，抱着什么样的感情和理想，只是单纯地朗诵。音乐也是这个道理，是有灵魂的，而不是印刷厂印刷的报纸或者工厂里生产的蛋糕，都是一模一样的存在。每个人的音乐都有每个人特有的风格以及演奏方式，在我看来，你缺乏音乐的灵魂。」
荒井老师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萤的不足，并示意萤离开座位，自己亲手演奏了刚才乐章的一小段。很明显的差距就连我和春乃两个外行人也能感觉得出来，不知不觉当中，荒井老师已然将萤当成了自己的学生并向她传授音乐的本质。有时候很严肃，有时候又格外地和蔼。当提及萤的母亲是谁的名字，荒井老师难得地眼神亮了起来：
「哦！是她啊！」
好像勾起了以前的记忆一样，笑得格外爽朗。
原来荒井老师说的老对手就是那个人吗？毕竟对手是「钢琴界的白天鹅」，也难怪荒井老师如此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