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复兴计划 第十五章 悼念(2)

我无言看着她完成这一切。
等她起身后，我向她发问道：“为什么收集核心呢？”
“我已经记不得是为什么了。”她的声音很低，和之前留给我的开朗形象完全不同。
“怎么会不记得了？”
“不知道，我根据时间最久的盒子追溯的话，大概有70年了。”
70年，这是一个对于人类来说跨度太大的时间。
“可能是70多年前我曾损坏过，损失了一部分记忆吧。”
“智慧网上没有记录吗？”我回想起她们那个神奇的网络系统。
“没有，应该是之前的我决定将这作为秘密，就没有上传。”她摇着头回答。
“在这70年间，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为什么我要这么做。”
说完她微微苦笑，看向柜子里的核心。
“但是没有答案。”
“没有答案？”
“对，每次我收集核心的时候，脑子都是懵懵的。即使是现在，我感觉自己也好像要故障了。”她继续说道。
“但每次将核心放好，再次从房间离开后，有感觉身心舒畅，仿佛刚刚的不适感都是错觉。”

“我也曾经找过其他人帮我维修一下，但没人知道问题所在，这个毛病就一直持续下去。”
“你没有想过不再收集核心吗？”
“有啊，肯定有。因为这样的行为毫无意义。”M-011的话语让我百感交集。
的确，对于机器人来说，纪念死者是毫无意义的。
她们心中可能连生死概念都很模糊。毕竟只要核心不死，她们就能永生。即使死了，只要还在智慧网上留有记录，就不会被忘记。
但人类不同。
人生苦短，命运多舛。没有人能够永久存在下去。
所以人类才会悼念死者，让死者在我们的心中继续延续。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M-011继续开口说道：
“但是我每次看到即将宕机的机械人，就无法遏制住冲去抢救的冲动，无法狠心放弃救活她们，无法看到她们曝尸荒野。”
她越来越激动，声音渐渐颤抖起来。
“我放不下啊，明明连为什么都不知道……”
看到这样的她，我找不到话安慰她，只能默默站在那里，任时间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