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暴制暴（19天同人，第二章）(3)

于是，当高二年级的所有同学考完试兴高采烈地背着书包准备回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全校公认的学霸贺天同学和全校闻名的学渣莫关山同学手牵着手站在校门口的画面。
他们一个仰着头望着天上，一个低着头盯着地面，一个黑，一个红，一个泰然自若，一个神情严肃，如此不同的两个人两手相握，在这如火的骄阳下接受着每一个过往的人目光的洗礼。
时隔多年，贺天仍能回忆起牵着那只手的感觉，烫得不行，两个人的手汗都交融在一起，还没来及的滴落就被蒸发在了空气中。
莫关山一直低着头，所以他不知道其实另一个人一直都在偷偷地观察他，观察他有没有委屈，观察他有没有害怕，结果却没有看到自己期待的表情，只看到了这个人从头至尾挺直的脊背，甚至连刚刚磕到地面上的膝盖都不曾弯一下。
贺天看着那涔涔汗下的后颈，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坚持些什么，明明老师走的时候说了谁先喊停，谁就道歉，道完了歉两个人就都可以回家了。
关于道歉这件事，贺天是个生手。贺家人从来不道歉，不管是对外人还是家人，他们擅于用冷漠来处理一切感情，“对不起”这三个字对于他们来说如同一个诅咒，每每到了嘴边就会立马变成哑巴。
因此，在自己匆匆而过的17年的生命里，无论贺天多么想叫一声爸爸他都叫不出口，他忘不了这个男人直到自己的女人死的那一刻都没有说过一句对不起。

不管后事料理得有多么风光，礼数多么周全，贺天都记得女人在最后的那段时间曾抓着男人的手，问：“这一辈子，你有没有后悔过？
说到底，不过是想要一声抱歉而已，想要知道在对方的心里也怀揣着一丝对自己的愧疚，可就是这么廉价的一句话人家却也舍不得给。
再豪华的坟墓也不过是一捧黄土，贺天看着慢慢被掩埋的小盒子，突然觉得人是如此的渺小，渺小到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就能装得下。
他突然觉得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干什么都提不起劲，直到那个名叫见一的人出现，好似一颗点亮夜空的星星，让站在夜幕下的人一下子找到了前进的方向。
可是星星并不知道旅人的孤单，它飘荡在遥远的天际，兀自追求着另一颗星星。它满心满眼里都只有那颗闪闪发光的启明星，哪里还会留意到一路跌跌撞撞地追着自己的人。
所谓三个人的电影，我却没有名字，可贺天从头至尾都在唱着独角戏，在对方的电影里连一个画面也没有出现过。
所以当见一拉着终于从考场里出来的展正希嘻嘻哈哈地从贺天身边经过的时候，莫关山清楚地感觉到牵着自己的手在轻轻颤抖。
金头发的人好不容易从身旁的人身上移开视线，扫过贺天的一瞬间冲他眨了眨眼便又迫不及待地转了回去。
贺天与展正希同在A班，成绩一般的见一在B班，至于学渣莫关山则是在学渣聚集地C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