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轶事-4(3)

萤捂住脸面，砂砾粘在惨白的皮肤上，又随着泪水缓缓沿着手臂滑落，滴在沙滩上，浪花经过，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本末颠倒。
我又搞砸了一件事。
越是小心翼翼地捧着夜光珠想要放在收纳的木盒当中，却越是担心它会随时摔落，在那样担忧和惊恐当中，好像一切都是冥冥当中注定般，摔个粉碎。
我背着沉默的萤往回家的方向慢步走着。明明如此贴近，两颗心却相隔甚远。春乃努力表现得自然且乐观，哪怕伸个懒腰都要做作般地发出很大的声音想要缓解可怕沉寂的氛围，最终开始感觉无趣的春乃像泄了气的皮球，埋怨的眼神时不时地刺激着我的背脊让我有些不适，把修摩托车当借口就先行离开了。
春乃不在的时候果然还是会感到寂寞，尤其是这个时候，她的存在就显得格外重要。现在调节氛围的开关已经失灵了，一切都随着太阳缓缓西沉，跟随着大海的蔚蓝，变得愈发忧郁起来。
耳边是萤吹过的轻微呼吸，她的胳膊环绕在我的脖颈处，我托着她的双腿，向前走动，尝试性地呼喊了一下她的名字：

「萤？」
「...」
她并没有回答我，像是睡着了一般的安静。
现在的我很明白，我已然失去了能够理所应当待在她身边的理由，隔在当中的，是一堵坚硬冰冷的玻璃墙壁。
萤还是与妈妈住同一个卧室。
母亲很喜欢萤，说自己像多了个女儿一样，每当提及，萤总会低着头，脸上露出红晕。可是这样的日子才持续了不到两天，翌日的母亲一大早刚起来，就手握着牙刷跑到了我的面前，脸上的牙膏泡沫甚至都没擦干净，一脸担忧地说：
「我说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母亲担心地看向屋内，又转过头从我这里想寻找答案。
我苦笑着回答：
「只是拒绝了一个女孩子鼓起毕生勇气的告白罢了。」
「诶?」
母亲的面庞被惊愕占据地满满的：
「都是女孩子？那样不行的吧！」
一边念叨着一边摇着头回到洗手间，看来她好像曲解了什么，不过也无所谓了。
「嘟——」
院外传来汽车喇叭刺耳的声音，在这静谧的清晨温暖的阳光下，黑色的高级商务汽车显得格外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