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久不生情》 22(2)

“别烦我了，你走吧。”赵云澜连头都抬不起来，沈巍也不会真的丢下人不管，只好走到他身边蹲下。
“他们的葬礼还需要你安排，你给我振作起来。”可惜他实在不太擅长安慰人，口气僵硬的像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赵云澜当然不会在意他的态度，毕竟从小一起长大，深知他的为人，只是一时遭受太大的打击而陷入深深地自我怀疑：“布了这么久的局，得到的却是自己人的葬礼，当初就该直接崩了那孙子！”
是啊，沈巍也知道，如果可能的话，他甚至想亲手把子弹送进那个罪犯的胸膛。参加葬礼的时候，他心里的愤怒一点不比赵云澜少，甚至更多一点感同身受——
生命被剥夺过程中的冰冷、绝望、恐怖，他都一一尝过，只不过他比盖在国旗下的冰冷尸体要幸运的多，可他不知道，井然也隐约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不过逮捕当初漏网毒贩受挫的消息，他也并没有刻意瞒着井然，过后果然听到了对方的唠叨：“你的责任只是提供信息，辅助赵云澜他们，可在我看来，你过于投入其中，掺杂太多个人过往和情绪进去，会让你失了理智。”

此刻井然目光里的关心并不虚假，沈巍看在眼里，却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失了理智？我是冲上去抓人，还是去做卧底了？你怎么也跟他们一样，为这事唠叨我……”
可天知道，有时候有人唠叨，也是一种幸福。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无论如何都不需要了。”
是真的不需要吗？
不，其实他想要的要命。
“可是沈巍……”井然看起来还想继续他的规劝，可是沈巍觉得自己已经听不下去了。
“时间很晚了，你今晚睡我这儿。”沈巍知道某个界限近在眼前，他很想每个晚上都跟井然这样说，每一天都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可他还能用理智的缰绳勒着自己，用许多必须要做的工作，阻止自己做出什么让井然厌恶的事情来——
就算每天把他捆在床上、压在身下又怎么样？
只会把他推得更远，让事情糟到永远无法挽回的地步。
可是等井然睡着了，他只能依靠安眠的药物和尼古丁的某种微妙平衡，来维持自己的正常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