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大厦》(中)(2)
格雷格是少数仍然留在抵抗组织内部的青年成员之一。每次别人问起格雷格为什么还留在抵抗组织之内,格雷格总是说“没关系,出了事情有我老爸罩着呢。”
玛格丽特被几个壮汉推进了牢房,但是她在苏格兰场的阴暗走廊走过时看见了一些不该看见的人,那就是格雷格。格雷格和几个暗探在另一间屋子里面,围坐在一个破旧的炉子旁边,大口喝着苏格兰甜酒,屋子里面点着阴暗的红色电灯,格雷格的半张脸躲在阴影里,另半张脸被红色灯光照得只剩下了红与黑,这件屋子的墙上挂满了湿漉漉的还没有洗出来的照片。
过去几个小时都被关在没有灯光也没有窗户的单人牢房里面的玛格丽特的眼睛被刺眼的红光闪了一下,她走过那间屋子仅是一瞬,但她总觉得屋子里面的格雷格看见了她。
玛格丽特和格雷格相识是在1956年,格雷格在西区买了一栋房子,于是他的任务就变成了在西区协助难民逃往柏林。格雷格是那种一眼就看得出来的花花公子,组织上也是因为这个特殊的外观让他从事这个工作的。平时他出手很大方,当然以他的家财来说也不会不大方,当时玛格丽特想要买一块手表以便按时将难民送到地道入口,格雷格二话不说就要把自己的金表摘下来送给玛格丽特,当然玛格丽特并没有接受,而是用积蓄买了一块日本产的手表。
玛格丽特确信刚才看到的人就是格雷格,但是她不知道格雷格为什么要出卖自己,他的生活并不缺少什么物质层面的财富,而即使他被捕也并不会因此获刑,因为格雷格并不掌握任何组织的秘密,也不是什么高级领导者,格雷格在西区的唯一工作就是护送难民进入地道。
玛格丽特被扔进暗无天日的牢房,牢房里面没有任何光,也没有任何声音,天花板是软木的,无论讲话多大声音都不会有回声。每个人都是单独牢房,牢房之间被厚厚的石棉隔板隔开,敲一敲声音闷闷的,这是给抵抗组织成员的特殊待遇。
她靠在墙上想起了她和格雷格在一起的时光,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会觉得格雷格特别帅气,他总是有一种超越自己生活之中所见过的所有男士的气氛,格雷格每次和她见面的时候她不知为何总是会用脚尖轻轻的敲打地面。她很想亲口问问格雷格这究竟是为什么,但是她的面前是厚重的钢材包裹的石棉大门,门上没有窗。
玛格丽特在黑暗的墙角蜷缩了三四天,之所以说是三四天是因为玛格丽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她就被毫无理由的放出来了。组织安排她在重新伪装好地道后马上去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