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堂会】四 寅虎•散(3)

果然，他提出了条件：“十万两，我现在就要！”
“什么，我根本……”他以为我是谁？这么多钱，我怎么能拿得出来！
“十万，现在！”朱锋的声音并不响，可以他嗓子里那沙哑的语句和那犀利的眼神让我相信，自己已经在劫难逃。
我盯着他，许久说不出话来。
钱、银子，大量的、白花花的银子，马上、马上就想要得到，就好像一伸手便要从喉中掏出钱来，就好像眼睛里也有手要去捞钱！
这，就是朱锋。
为了银子，他或许已经没有理智，没有尊严，这是多么可怕的人！不，不对，他是鬼，一个恶鬼。只要我不给他钱，他就会把我的事说出去，那到时候什么都完了。
可是，就算把钱给了他又如何？他一个赌鬼，什么做不出来？我就是有钱也不可能一直任由他抓着我的把柄。
不行，我要他闭嘴。
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常言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这句话不单是说兵刃，用在其他地方也是一样。朱锋最擅腿上功夫，我如果要有足够的把握将其点倒，那势必要贴到他的身边才行。

“这都是满清鞑子的，你先点点。”我看似顺从地取出了所有的银票，目的只是为了找到对方最为松懈的一刻。看着他一张张清点起来，我缓缓地将步子往他身边挪去。
“要不，你看看我手里的这个扳指能不能值几个钱？”在说话的同时我把手抬了起来，双腕疾翻，直取膻中璇玑两穴。等朱锋反应过来，当然也知不妙，当即予以还击。他右脚如一道流星踢出，弧线在空中激扬而过，挟着腿风教人心生惧意。
可我江南一指在江湖之中难道就是浪得虚名？朱锋的腿功虽然厉害，但一招一式都是大开大阖，在这一室之中多少有些施展不开。而我素以灵巧见长，总不致输给了他。如此想着，我仰身避过，右臂如盘蛇一般搭过去与之纠缠。匆忙之间，这一招老树盘根用得极妙，朱锋一时重心不稳，再是凌厉的后招也已经使不出来了。
趁此良机，我左手一指结结实实地扎在了他的玉堂穴上。朱锋也是厉害，即使身受如此重挫也没有像一滩烂泥似得瘫软在地上。只见他往后退了两步，稳稳地坐了下来，看那模样倒像是个受供的菩萨。我气汇单臂，右掌一推，这尊菩萨终于和我的秘密一道进了阴曹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