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堂】你温柔了岁月35(2)

看着他眉目间的星辰，周九良知道，他懂了。
孟鹤堂轻轻把那些属于少年沉甸甸的情感，小心的收起，重新收回到架子上。然后站在架子前，沉默了许久。像是在怀念，也像是在告别。
然后孟鹤堂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九良你写毛笔字真好看。”
周九良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从上一次在何言秋家的别院二人喝醉后险些擦枪走火，已经近一年过去了，孟鹤堂一直回避谈二人之间的事。只要不提及这些，自己就还是他的好弟弟，他依然可以宠着自己，任由自己跟他任性、撒娇；可是只要一不小心说了这些，或者是自己看他的眼神太炽热，靠他太近，他就马上冷脸，恨不得要赶人。
几次之后，周九良不得不学乖了。
就像今天，周九良也只能顺着孟鹤堂往下说：“嗯，我父亲很看重这个，专门请了先生教我。”
“从岳哥给我买了第一支钢笔，我就再也没拿过毛笔了，估计早就不会写了。”
“早几年钢笔可是稀罕物，岳师哥就是疼你。嘿嘿，岂止是岳师哥啊，栾哥、伦哥，哪个不疼你。我们先生就是招人疼。”周九良露出大白牙笑着，逗着孟鹤堂。如愿地得到了一记眼镖。周九良从小就爱看他哥假愠，眉目间的风情，特别好看。

孟鹤堂走到了墙上挂着的三弦前：“九良你还会弹这个呢，这么长时间没见你弹呀。”
周九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从北平回来以后我还想唱戏，就想着能不能自己学个弦子，自己合着唱唱过瘾，也学了一阵，可后来学业紧了，这个就荒废了。尤其是上黄埔以后，基本上就再没怎么再摸过了。当年教我的师父说，学三弦得勤学苦练，可是我哪个都没做到。”
孟鹤堂来了兴致，磨着九良：“你弹一个给我听听，你给我合一个嘛，我唱一段。”
周九良也禁不住他哥这样软软的语气跟他说话，便答应着，把几乎几年没有碰过的三弦从墙上拿下来。三弦上一尘不染，看来母亲经常让人打扫。可干净是干净，弦早就松得不成样子，周九良凭着记忆，调了半天，总算能弹了。
周九良弹了一个他会弹，记忆中孟鹤堂也唱过的小调，几个音下去，孟鹤堂素口一张，婉转的调子从口中倾泻而出。
不过师父说得没错，就是得苦练，没弹几个音，一会错了，一会停顿，搅合得孟鹤堂也跟着直卡壳，调子早就荒唐得不成样子。
唱了几句，两人都停了，相看一眼，便大笑起来。
“不弹了不弹了。”二人笑罢，周九良摇摇头，起身把三弦重新挂回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