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缘否?(十)(2)
不会忘了自己,这就足够了。
又过了半月,张云雷依旧没有消息,杨九郎这边也安稳,不过是锁在牢里,吃穿用度上一点没苛待他,可是张府就不一样。
抄家、落狱、流放……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凭证,张府从昔日钟鸣鼎食之家,一夜之间沦落到罪臣府邸,就连寻常百姓见到,也绕路而行。
“起来!该走了!”
狱卒将哗啦啦的铁链子从监牢的门上取下,推推搡搡着把杨九郎从牢里往外推,站在旁边的老嬷嬷都有些不忍心,想要阻止,却没有办法。
这两个孩子,终究没赶在上断头台前出生。
杨九郎猛地挣开两个狱卒的挟持,将身上的衣服拢了拢,头发也重新绾了起来,一步一步从容的迈向大牢的门口,肚子里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外界对他们的不容,用力踢着杨九郎的肚子,虽然痛,但是他都咬牙忍了下来。
这个时候喊痛,那铡刀落下来的时候,得多痛啊!
律例规定,铡刀不沾老人之血、婴孩之血、孕人之血。
圣上终究是圣上,自己定的律例自己也有不遵守的一天。杨九郎站在大牢的门口,望着街边所有想要看他游街示众的百姓,扪心自问,自己做错了什么?张云雷做错了什么?张家又做错了什么?
坐在龙椅上的人因为奸佞的一言,要让京城血流成河,他杨九郎成全他,等到二三十年后,史书汗青终究会为今日之事平冤。
只是他不懂,为什么自己一定要是琅月,才配去救张云雷……
“想知道?”那日擅闯张府的人又一次站在了杨九郎面前,似乎他看一眼就能看到杨九郎心底的疑惑,“其实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琅月无关紧要,要紧的是,你身后的那枚睡莲。我只要那枚睡莲。”
杨九郎抬手去摸自己的肩膀,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命运永远跟着这枚睡莲,他被从琴楼赎回来是,他取得张云雷的宠爱也是,如今要死了,竟然还是因为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