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传（标题暂定）(2)

想到这里，他的眼角不觉有清澈的液体滴落。
深吸一口湿冷的空气，想到明天就是老师的身死之日，茫转身进门，搬出瑀，背到身上，前往山脚旁的湖边简单祭祀一下。
瑀的尸骸用麻布条包裹成茧状，上面用白犬的血画满了古奥、扭曲的花纹，看着甚是诡异。
山路并不好走，肆意疯长的草木几乎阻断了他的道路，茫凝聚他的木炁，包裹在竹刀上，化为青白刃茫，斩断荆棘，劈开一条小径，方能艰难前行。
半个时辰过去，终于到了湖畔。湖水碧蓝，雨丝落在湖面上泛起阵阵涟漪。他感到胸口发闷，也许是因为体力和炁的大量消耗，也许是因为天气阴沉。休息片刻后，茫找了处草地，将裹成茧状的瑀横放在面前，轻轻跪直，看向天边。
闭上眼睛，他轻声地吟唱起来：
泽畔兰芷，花色浅紫，圣人瑀氏，魂散身死。
泽畔兰芷，白露结籽，圣人瑀氏，聚炁之始。
泽畔兰芷，春发于此，圣人瑀氏，其命不止。
歌罢，往前摆上陶杯，杯中盛满清水，还有两只陶碗，一只里有两三片生猪肉，一只里有一条烤过的野鱼。
“老师，弟子今年也只能以水代酒了。”茫举起杯，把水浇在身前，口中不时念念有词。
祭拜之后，茫照例要检查一下封印的情况。
他撤去杯碗，盘腿坐下。
青白的炁在茫身体四周流转，带起冷风、衣角和脚边的草叶，他抬起右臂，食指指向瑀尸，温和的木之炁向骨骸飘去，就在即将触碰到骨骸的时候，木炁倏然化作了一团青雾。

“看来封印还很牢固。”茫慢慢睁开双眼，手撑地面准备起身。突然，茧上血纹光芒大盛，直视时竟然感觉有些刺眼。
“怎么回事？！”茫侧过脸，待血光褪去，发现茧上密密麻麻的纹路居然消失了大半，一股沉重、浩瀚、荒蛮的气息散播开来。
他感到一阵心悸，这些血纹是当年把瑀交给他的巫女画上去的，是极为强大的一种封印，能够保持肉身不腐，灵魂不散，气息不外溢。正是有它的帮助，巫族的术士们才感知不到他的存在，茫活过了这十年时间。
如今血纹耗损，瑀残存的气息又太过强大，仇人找上门来是迟早的事。
定了定神，确认了一下木屋里重要的东西都在身上后，茫立刻背起瑀尸，收拾好行装，拍了拍布衣上的土灰，然后从衣领中掏出一枚红绳系住的牙形墨玉，直接将其捏碎。
以墨玉为中心，出现了一个漆黑的漩涡，其中星辰寥落。
茫被围绕了进去，身影扭曲、折叠，眨眼间消失在漩涡的中心。湖边平静的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只有受惊的鹭鸟们展翅而飞。
初次投稿，请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