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人类繁育基地4(2)

“嗯嗯，一般人都这样认为。”安河非常和善，自顾自坐在沙发上，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本子放在茶几上，“但既然你想诞生之初的记忆，也许会对我的说法感兴趣。”
“什么说法？”
安河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双手附在自己的小腹上，像讲故事一样叙述道：“我的说法源于我的家族。大概近千年前，我的祖先是地球的领导者……领导者这个词你也许不明白，现在的人类社会各司其事、共产共享、早就没有了阶级……但在很早以前，人类有阶级。阶级更高的人自认高人一等，他们拥有更高的地位、更丰富的资源和更多知情权。”
“银河系的其他文明终于注意到毫不起眼的太阳系，又在更加不起眼的地球上发现碳基生物。那个时候，人类因为阶级带来的争斗把地球折腾得不再适合人类生存，濒临灭绝……说不上是幸运还是不幸，外星旅客来了。他们非常喜欢人类，觉得人类可爱，愿意保护人类。于是他们用先进的技术帮人类在地球上开辟繁育基地，帮人类生生世世繁衍下去。作为报酬，他们在繁育基地的角角落落都安排了直播摄像头，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银河系的智慧生物们看在眼里。”
七七无意识地摇头，安河的寥寥数语彻底击碎了她的世界观：“不，怎么可能……你说人类曾经……在我们之前就？”

“现在我们所知的短暂历史，并不是人类真正的历史。”安河站起来，像在自己家一样自在地在七七的客厅里踱步，在书橱前站定，抽出一本儿童画册随意扇风：“故事里讲的什么：神将一对男女送上神降台，用神光普照他们使他们成长，赐予他们所需的一切。这对男女虔诚祈祷，不断有新的人类从神降台诞生……都只是外星人编造的谎言。神降台的真相是：人类女性的生育风险太大，外星人怕所剩不多的人类女性都因为分娩死亡，索性用高科技取代了人类的自然分娩、增加人类女性和婴儿的安全率。”
七七感觉花瓶有千斤重，她放下那瓶子，双手扶着鞋柜支撑自己，才有勇气继续听下去。
“至于你的梦，”安河就像一位温柔的老师，孜孜不倦，字字重点，“是你在外星人的高科技中诞生时留下的记忆碎片。不用恐慌，你能记住这些画面，说明你大脑的某些部分比同类更加出色……像我，也能记住一些。”
七七滑坐到地上，用力抓挠自己的头发，半晌才说：“所以……我们人类只是……被外星人……”她胃里翻江倒海，难受得干呕，艰难地继续说：“不对，荒谬！你说神，不对，外星人说谎？你的祖先，对！你的祖先既然知道真相，那为什么不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