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世界的真相(2)

从支离破碎的草稿换做了空白。
空白中又浮现出那样的街景。
还有行人。
逐渐的热闹起来了。
可惜我看不清他们的脸。
我游走在他们的身边。
撞不到他们的肩膀。
于是连擦肩而过也谈不上。
我听到了笑声哭声怒骂声。
却找不到也分辨不出各自的声源。
只能看到他们的面庞好自扭曲。
围着我站成了一圈。
高的有、矮的有、瘦的有、胖的有。
稚嫩的声音苍老的声音低沉的声音高低起伏的声音一同重复着一句话：
“我看到了世界的真相。”
可我看不清他们的脸。
于是他们也若无其事的走开了。
行人们继续着各自的行程，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于是我站在原地，看人来人往，听鸟唱鸟息，雨下了又停，风起了又落。
似乎也就只是一晃神的功夫。
抖落肩上的尘灰。
却找不到自己的双脚。
不过还是能前行的，只需抬起我那并不存在的双脚。
刚前进一步，所有的景象都坍缩成了一个点，向我靠拢。
撞碎了我的胸口。
我低头一看，胸口像是被烫出了一个洞。
好自耀眼。

但是不疼。
于是我开始挣扎着向上
像是在游泳，在一片漆黑中借着胸口的光看着上方
一样有那么一束光。
然后身边是上扬的水母
也一样发着轻盈的光。
我向上挣扎着，不知多久。
水母也不知在我的周遭浮沉了多久。
我找到了那束光的分界。
灿白与漆黑的分界。
像是水面。
我浮了上来。
脑袋钻出了水面
然后向上坠落。
像是要倒栽个跟头那般。
我一头栽在了灿白的终点。
镜面“咔嚓咔嚓”的碎裂开来。
裂缝将我吞噬。
我抬起了头，
镜子里棱角分明的脸庞还残留着清洗后的水珠。
嘴唇不自觉的动了。
脸颊开始隐没在阴影中。
又是那句熟悉的低语：
“我看到了世界的真相。”
【真相！真相！真相有那么重要吗！？你说你看到了那你告诉我是什么啊！！】
我歇斯底里的砸碎了镜面，疯了一样按住了那个支离破碎的人影。
破碎的镜块辉映着两束夺目的光，在散乱的镜块间穿梭、反射。
寸芒如绽。
转身，破碎的镜面伸出了无数双漆黑的手。
将我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