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2)
齐墨一直保守着的惊喜,不知从哪儿传了出去,于是就这样被国家征用了。烟花机关成功做好后,他只趁更阑悄悄试了一回,确保不出错。许是太抢眼叫哪个起夜的瞧见了,当个新鲜话出了吧。
声音一落,光箭射向天边又消失,一个巨型的粉红色的双环心形耀世,让身后大片黛蓝都成了陪衬。我的眼睛发着光,是这烟火带给的。不自觉捂住了耳朵,也听见了四处的“哇”的惊叹,宫里宫外,手里有活没机会看来的也不禁让抢去了几秒的注意。这个形状,是某天,她画给我看的。她告诉我这个图案里含着什么什么情感。不过除了我们,这儿绝大多数人,也只图看个奇形的新鲜吧。
听得见,四周有不清楚隔着几道墙传来的私语。
他真的好棒!他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会这样这样有才华,在这个时代设计出这样精巧的东西。我心中升起骄傲,惊叹愈多我愈是轻飘飘与愉悦。那瞬间,我好想与他分享我的赞叹。
我兴奋地转头仰视他想和他搭话,他正潜心,凝视着浓墨里相继爆开的烟火,烟花在夜空中乍然见世,昙花一现,又消失得毫无踪迹。就映在他的瞳子。那样认真。齐墨心里盘点校对着表演是否有差错。
蛰伏已久,仰慕的悸动在心头炸开,炸得人一时间红了脸昏了头。
我扒住他的肩膀,在他脸上嘬了一口。
脸颊蓦地传来温软的触感,温暖短暂滞留后紧急撤离,只留一小块丝丝凉意。齐墨不知作何反应,心里自然是开心的,只是手足无措锁在了惊愕呆滞的外壳里。
“呃... ...抱歉。我帮你擦一下。”指尖捏住袖口,将掌端伸向齐墨的脸,我心中不禁后悔。
“不... ...”齐墨捉住她隔着布料的掌心,着急与对方急如骤雨的歉意争辩这场误解。
“我很开心... ...”齐墨低下头。怕只有趴在墙头落叶底下的小瓢虫才听得见。
无处考据来处的热浪在脸上翻滚,气氛尴尬到安静极了,齐墨只忙也望着烟花,不巧此时,表演也落幕了。人群又乌泱泱骚动,好像要散场了。不出一会儿就会有人漫过来了。
我深深呼了口气,倏地扑过去挤到他怀里,好好地用胳膊环住了他的背。然后就脱开,像那个到了午夜十二点的姑娘只得匆忙逃离这现场。
齐墨空空的臂弯,还来不及全然环住,她的身影就像那个转瞬即逝,骤然降温的吻,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