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rping day（春日）(11)

后来，振文醒了。但是他并没有因为捡回一条命而开心，甚至情绪比之前还低落。但他也还算听话，乖乖地吃着药。吃了半年医生说他对这个药产生了依赖性，因为他始终不肯走出阴影。我们便也劝着他叫他放过自己。
后来我发现他病情又严重了，他开始割腕了。最严重那次他躺在洗手间，手放在浴缸里。我看着浴缸里那满满的水都变红了。我慌了，立马打了120送去医院。这一次我又从死神下把他救回来了。
两次了，我差点失去了他。
后来他开始喝酒了，你还记得吗？爸爸的朋友以前送了很多酒，摆在家里喝都喝不完。那些酒全被他不要命的灌进了肚子里。我时常第二天醒来就看到他躺在地上，身体冷冷冰冰的，我知道事不过三，前面两次死神可以放过他，但这第三回我怕了。
我告诉他，要不我把你找回来吧。
他却笑着和我说：不要，我已经看过你偷偷藏起来的那张照片了。那个女孩子很美，和他很般配。你们不都想让我们过上正常的生活吗？现在，一切不就正常了吗？而且那个女孩子那么干净，他看到现在的我一定会觉得我很肮脏吧。

后来你毫无征兆的回来了，他出国了。
在国外的每一年他都会给我寄明信片，但是他不让我告诉你。他说这是我们希望的。我知道他国外那几年不好过，因为我知道他经常去医院，我看过他的消费记录，他每个月都要买治神经性头疼的药。那也是在你离开的那几年里，他经常睡不着觉，一开始还没那么严重，到后来不得不借助药物的作用才能入眠。
我不应该让他帮忙公司的事情的，他明明一直都那么的听话，明明一直都为了我们过着他不喜欢的生活，甚至不惜折磨自己的身体，他明明那么努力的挣扎想要摆脱阴影。可我最后还是把他推了回去，如果我知道他会做出这样的选择，那就算是公司倒闭，就算是我这辈子的心血都没了，我也一定不会喊他回来。我一定会让他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他不想回来的地方。
终究还是我对不起他，我的儿子已经走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王振武看着王父哭的泪人的样子。
他面无表情。
刚才王父的话他都听见了，也听的很清楚。但是他已经没办法更悲伤了，没什么，只是忽然间他也想尝试一下割腕的感觉，他想知道人是不是真的可以悲伤到完全感觉不到皮肉裂开的滋味。

就像王振文每一回绝望的用刀割下一道一道伤口那样。
呵。
原来，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