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短篇《月台》(3)

我站在台阶前面，望着山顶那座小石门，突然流出了泪水。
“哎？”
我为什么会哭呢？
小之森。
小之森！
我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不顾一切的冲上山顶，中间被那些残缺的楼梯绊了好几下。
一阵格外强劲的风吹起，周边树林的叶子发出沙沙的响声。
小之森正从发出嘎吱嘎吱响声的秋千上起身，走上用书本堆成的台阶，把自己的头伸进用绳子系成的圆环中。
她是想要上吊。
“小之森——！！！”
我冲上前去。
她踢开脚下的书，便悬挂在那里，双腿不断挣扎着，想要挣脱却无法做到。
我赶紧用手托住她的身体，手忙脚乱地撕扯着绳子上的死结，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得以解开。怀中的小之森剧烈地咳嗽着，泪水打湿了我的衬衣。喘着粗气满头大汗的我跪坐在地上，无力的小之森瘫倒在我的怀里，似乎从来没有呼吸过一样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我将她紧紧抱住，擦拭着她额头上的汗水，用手抚摸着她的长发。
“没事了，都结束了，小之森。”

她终于恢复了些许力气，双手揽着我的肩膀，放声哭了起来。
“没事了，没事了...”
她小小的身体，究竟肩负着多大的压力。
我不知道。
3
夜已经很深了。
我来到阳台，点了根香烟。
不知为何，我想起了森野裕生。
那年的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丑。
我刚刚开始不久的高中生活，由于我想拼了命地挤进这个刚刚组建起来而且一个熟人都没有的班级，我的行为和言语在这种在现在看来根本不该存在的愿望的冲击下，变得无比的哗众取宠和愚蠢——上课会想方设法地接老师话把，让老师露出苦笑；自习会与前后桌大声讲话，然后用简直是噪音的笑声灌满整个不大不小的教室；在他人简直是不知廉耻的言语拼了命地戳我痛处的时候完全不以为意，甚至衬托他的恶语相向露出小丑一般的笑容——当然我也是会生气的，但是谁在乎呢？不过是个愚蠢到极点的人想表现得聪明一点罢了。
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我深知自己一天到晚都在干什么，但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一进入人群就开始犯傻，强行不进入人群还会感觉浑身燥热。刚开始的时候我会因为这样的自己变得有些坐立不安，但我转念一想，虽然干的净是违心的事情（至少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是觉得是违心的），但我已经成功地融入了集体——同学看到我会主动给我打招呼，大家也常常跟我说话——只要我自己知道自己从根本上就不是那样的人就行了。于是我就没太当回事，该咋样还是咋样。说起来，初中的时候我还是个略显羞涩的少年，现在已经是个没脸没皮不知害躁的狗屁高中生了，不禁感叹时光飞逝岁月变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