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或两个故事(2)

小升初考试之前，老师给了我们一个总复习的机会，让我们带好在考试范围之内的课本。学生们一批一批的到教室外面，站在走廊里，背诵要考的课文。
我至今还记得那篇课文，是朱自清先生的《匆匆》。
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但是，聪明的，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们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呢？
为什么我们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呢？
我依稀记得那是一个很晴朗的七月，一个瘦小的男生坐在走廊的台阶上，膝盖上端放着一本小学课本，一个一个字的读。
那个画面，深深烙在我的脑海里。
是一个一个字的读，而不是一个一个字的背。
小吴同学，在当时，尚不能把这篇文章完整的读下来。
而我就站在台阶上，就站在他旁边，一个一个字的教他读。
是一个一个字的教他读，而不是一个一个字的教他背啊。
班里总有一些活泼的男生，背得好的男生，速度快的男生。他们嬉皮笑脸的围上来，拿小吴打趣。
我把他们赶走，一回头就看见小吴一个人在那里默默的哭。那群男生还在偷笑，但是我已经不记得他们笑成什么样子了。
我快步走过去，小吴同学一边泪眼婆娑的指着课本，一边手忙脚乱的在自己的脸上乱抹。

也就是那一刻，我深刻意识到，无能为力到底有多糟。为无法自救的小吴，为无法帮忙的我。
后来我跟他只见过一次面，是小学毕业一年后，我跟和子一起回小学拜访班主任老头。在路上，我们遇到了小吴。他只是骑着单车从我身边窜过。我喊了一下他的名字。
停下来，小吴回头冲我笑了笑。
小吴长高了，长开了，但还是黑黑的。仿佛还是一年以前坐在楼梯上的那个男生，仿佛那个男生从未成长。
据说他在郊区的一所武校学习。
他的未来是什么样子？我已经不知道了。
第一个故事到此结束。
第二个故事源于班主任老头的讲述，关于他的一个学生。
事情的起因是老头的心情不好，上课上了一半还是絮絮叨叨的开了话匣子。
世上总是存在那么一些人，明明没有你用功，但是就是比你聪明。仅凭着悟性，就能考出来一个还算不错的成绩。
我们老头就教过这么一个学生，论辈分算是我们的学长。
前一天晚上。我们老头跟这位学长见了一面。
两人一起吃了一顿饭，很压抑的一顿饭。
这学长呢，就我们班主任老头的话说，脑袋很聪明，但是就是不好好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