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之期(6)

伍
两年后，晚辰凯旋时，已然不是往昔透着稚嫩的少年，他归来时，我立于城门之上，看少年将军着一身玄衣铠甲，血红的战袍于城门大风中猎猎作响，长安五月，石榴花开的恰好，忽来的急雨却打得铁马叮叮作响。
雨幕之中，他蓦地抬头，好像看见了我，那一刻，马蹄声声，天地皆静。
两天后，晚辰的庆功宴于宫中召开，侯府要为其献上节目，于是我吩咐迟去舞坊挑选几名舞姬，并特意叮嘱，让他将染带来。
宴会之上，一片觥筹，平素里互相暗斗的王侯将相皆换了一副嘴脸，装作很熟捻的样子，我与晚辰仅仅邻桌，我可以清晰的看见他长出青色的胡渣，两年的疆场，将他的稚嫩磨砺，唯余了坚定和削瘦的脸庞。
他发觉了我在看他，于是端着酒杯，转过头来，说道：“听闻郡主昔日随素安侯征战四方，心生敬仰，却不想自己真正置身战场才能体会它的残忍，那样的地方，不适合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