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荒野军校生的一生(4)

你告别少女，来到城邦，你得知，邻国对你的国家宣战了。残暴的敌国军队一路烧杀，已经侵犯了你们半数的国土。你回到家，翻出在床下不知放了多久的木盒，吹落上面的一层灰，打开，凝视着里面那把不知多久未曾动过刺枪。
不论是镇压暴动的工人，还是保护他国的公爵，不论是辅助四处流窜的军火商，还是劫掠路过的贵族，你从使用过这把枪，从未用过你学过的穿刺方法。你记得，你手里的枪是为了国家而挥舞。你决定参军，你说服怀有身孕的少女，你拜托已经准备放弃农场的农场主送她到你的父母那里，你带上枪，进了城，参了军。你告诉军官，你会穿刺，你曾经是一名合格的穿刺手。面对敌国的大军，唯有穿刺手的舍身攻击，方能为你们军队带来一丝机会，然而穿刺手大多有去无回，人手一直紧缺。尽管军哥狐疑地看着你早已老去的身体，你依旧挺直腰背，目光炯炯。
你上了战场，时隔十年，你再一次举起了手中的刺枪，恍惚间，你看到了曾经年轻的自己。你看着身边的队友，看着原处乌泱泱的敌军，你开始加速，你们开始加速。你的肌肉咆哮着，你听到破片地雷的爆炸声，你感受到擦肩而过的箭矢带来的风声，你闻到源石法术的燃烧声，你看着你们的空降部队悍不畏死地落入敌军，被暗藏的坑洞陷害。你毫不理会，你加速，加速，再加速，顶着地雷，箭矢，法术，冲向敌军的阵地。在你冲入敌阵的最后一刻，你闭上眼睛，你知道，敌军的防线因为你们小队的英勇冲刺而崩溃了，你感觉身上热热的，又感觉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谁也不知道一个人的英勇可以做到什么，但是深究历史书上的每一场战役，或许一个人的英勇可以改变这个世界的走向。
你们的小队撕开了敌人的防线，你们的大部队趁机击败了敌人，你们的军队夺回了一个重要的战略城市，你们打断了敌人的节奏，你们的国家得以喘息，修整，然后，反击。
你们胜利了，你凭借着口袋里一个破旧的怀表被认出，你被追封烈士，你的妻儿和父母享受到了永久的补贴，你的孩子出生了，你曾经的朋友看到都说，长的很像你。
但这些你都不知道了，你沉浸在一场混沌里，感觉就像喝醉了，不，你知道，你早已戒酒了，恍惚间，你看到卡特斯少女甜甜地笑着，手里端着的盘子上摆着一块面包，她又烤糊了，但是你真的很爱吃。你轻轻抱住了她，尽管你知道那是幻象，你觉得你困了。
良久，怀中的卡特斯少女忽然轻轻一动，你低头，发现她关切地看着你，似乎在呼喊着什么，你的耳边逐渐响起那温柔又熟悉的声音。
你忘记了一切，你睁开了眼睛，一个卡特斯少女看着你，你趴在一个办公桌上，看上去是工作时睡着了，少女看见你醒了，甜甜地笑了，她说
“还不能休息哦，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