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二)(9)
“怎么样?”白鄂拎着两筐满满的蝉蜕放到他面前,叉腰炫耀道:“多吧?”
“嗯,多,还是你们厉害。”苍羽将自己捡的一小篓归入大筐里。
“诶,那我们毕竟搞了几年了,都是老手了嘛。”白鄂挠挠头,尝到夸赞便嘿嘿傻笑了会儿。
“嗯……”苍羽顿了顿,踟蹰道:“我想问你一下,如果有人跟你讲明晚的灯会,还有说她现在‘应该有人陪了’,是……何意?”
“诶呀,这个啊,简单!你要记住,要有人跟你说什么夜色正好,意思不就是约你在那时候见面吗?况且那天晚上能许愿,他们能许什么愿呀,听明白了吗?”
“这,这样,恕我愚昧,多谢白兄提点。”苍羽豁然开朗。
“真是,我看见啦,你俩最后要是没在一起,就是对不起我和老天。”白鄂抬臂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叹道,拉着苍羽回去了。
后边跟来的小弟则老老实实地抱起两筐蝉蜕,卖到药堂里,赚了一点小钱,白鄂把小钱均分了后再赏每人一壶小酒,小孩子们兴高采烈,振臂高呼“老大万岁”,听得他飘飘欲仙。
白鄂说得对,原先他以为夜幕降临正是万籁俱寂万物酣睡的时分,其实这时真正的夜晚才算作开始。
夜市遥遥十里长街,华灯璀璨,烘烤着每一个行人欢悦的脸颊,也慢慢灼烧着每一个凉如水的夜晚,变成白昼一般明亮滚烫。
苍羽向来不会流连于喧嚣的人海,周边无论多好玩的景皆与他无关,他一心沉浸于姑娘说的话,她说她最盼望的是放灯许愿,他便一路寻过来问过来,找到了只此一处能点灯解梦的地方,姑娘正在挑选天灯。
“看来你还算聪明嘛。”
苍羽甫想唤姑娘时,姑娘回首笑盈盈地看着他,怀里抱了一盏纸糊好的天灯,道:“据说在灯里放张写了我们名字的纸条,就会更加灵验些!”
“嗯。”
“你的字好看,当然你写啦。”
“敢问,姑娘芳名?”
“我一直没跟你说嘛?你也傻,一直不问人家。”姑娘牵起苍羽的手,摊开他的手掌,在他的掌心写下两个字,道,“小荷,荷花的荷。”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苍羽碎碎念道。
“不见子都,乃见狂且!”小荷争着喊出下半句。
“你可知这狂且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