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向《常老爷子》(2)

家里没有人，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灶台，就连后院的柴火都为数不多。老头把门口的灯点开，唯一的亮光，人他至少能看清昨天买剩的馒头放在哪。用一边好牙去嚼着，就和吃树皮没什么区别。
他怕噎着，所以起身接去水桶里舀了杯水，咕咚咕咚灌下去，吃了个水饱。
他把灯熄了，能见度也不是很低的情况下，脱下标着“环境保洁”的衣服，上面的反光带还忽闪忽闪的。托着腰拿起挂在床头的毛巾，去灶台旁的水池洗了洗脸，顺便擦了擦身子。
然后把毛巾晾在了一个椅子上，回屋继续寻思事去了。
他姓常，没人知道他叫什么，认识他的都叫他“常老爷子”。他也不知道今年多大了，只记得六十岁生日的时候，家里至少有俩灯泡。
政府分给他的房子他没有要，他就住在他自己的那栋小平房里。也就是传说中的“钉子户”。
他有一个儿子，不过在局子里蹲了几年，去年才刑满释放，至于为什么，没有人问也就没有人知道。

常老爷子的老伴早就去了很多年了，这十几年来他也没有找下一家。性格就像小孩眼里的“怪老头”。
第二天太阳还没起来，家里也没有闹钟，这老头全靠生物钟就起来了。掐点一算就知道是早上四点。
和往常一样，他也没有刷牙，就拿着杯子漱漱口。用灶台烧了锅开水，拿起水瓶正想刷的时候，又直接放在桌子上把水灌了进去。
他不是懒得刷，是他觉得这茶还能喝，又泡了一壶。
把水桶放到外面去接一些雨水，回来的时候烧开能洗澡。当然这种前提是在下雨的同时没有小孩子捣乱的情况下。
和回来的时候装备一样，脚踏一蹬就走了。
到了村口看见值班的老张，吆喝一声“早”，张老爷子还没把他的头转过去，他便像风一样消失在拐角。“这疯老头，怎么今天没吃药啊。”老张咧着嘴骂了一句。
常老爷子觉得现在的生活很自在，即便是没有温饱，省吃俭用的情况下，他总是笑着和同事说，“我不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