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燕/长篇小说《情》序(2)

男作家可以给小说起名为《丰乳肥臀》，女作家的小说可以叫《又大又硬》吗？
《情》的作者朱燕是我的编辑，她是一个细心的无微不至的女编辑，催稿子时候不忘给买零食，我有时候真觉得她把作者都当成孩子了——乖，好好写东西，给你买好吃的。但是朱燕又是名副其实的“女汉子”（我不喜欢这个词，但是现在时髦，而且比女强人好听多了），她一个人带着朱旺开车去西藏，这种事情我绝对不敢。她却很淡定，好像没什么了不起的，给自己和朱旺买了一堆好吃的就上路了。对了，朱旺不是她男朋友，是她的狗。
我曾经跟朱燕抱怨过中国文坛对女作家的约束和歧视，我当时有个想法，要当中国的安娜伊丝·宁（AnaisNin），写那种所谓的言情小说。从一个女人的角度去讨论性，但是又不要让大多数中国女性看了发怵。朱燕那时候就鼓励我写，但是我写不出来，反而改道写侦探小说去了。

朱燕也是刘索拉的编辑，我的小说才刚开始，刘索拉的《迷恋·咒》就出版了，我看完索拉的小说就把我的小说扔了。我告诉朱燕，我不写了，刘索拉的小说之好看，让我彻底失去信心。我坚信我是那种写不出第2001个字的专栏作家。
朱燕为了逗我接着写小说，说跟我一起写，结果她的《情》要问世了。我的小说还在慢慢来，但是至少我又开始写了。这必须归功于朱燕。
《情》让我出乎预料，我没想到朱燕会去写一部关于女同性恋的小说，这应该是中国第一部直面女同性恋的小说。朱燕是个很会讲故事的作家，两个女人从偶遇到缠绵到情都淋漓尽致。好看。她的一切都是女性角度，《情》是很合适的名称，因为对女人来说，没有“情”，就不太可能有“性”。就是没有“情”有了“性”，“情”也会突然降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