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命的自由，自由的天命【嘉维尔X博士】(6)

空气骤然湿润起来，而大瀑布已经近在眼前了。
这里还是老样子，只不过经历了多年的冲刷，瀑布变得更宽，也不如以往那么湍急。但是它的狂放和博大并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产生明显的损耗，相对的，它更加柔和，也更加易于亲近。
水还是那么冰凉，只是在潭边静静的待着就会感觉到寒气不断的侵袭着身体的一侧。
他把车子熄火 停靠在潭边的空地上。天已经开始微微泛黄了。
他娴熟的架设帐篷，她娴熟的堆砌篝火。
别样的气氛在潭水边渐渐升起，那是混合着炊饭、夕阳、以及别的什么让人能在疲劳之后顺理成章的卸下负担的气味。
忙完一切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当嘉维尔一脸无所谓的扛着半头野猪从树林里走出来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先是闪过“这林子里怎么有野猪”“为什么只有半头猪”以及“这东西该怎么料理”等一系列念头，随后擦了擦手，微笑着看着她把那头可怜的野猪扔在旁边。
“路上碰见了燧牙部落的人，”嘉维尔蹲在谭边，撩起水清洗身上的血污，“真是好运气。那帮家伙带着的弓箭可射不穿这头畜牲。我比他们晚发现这头猪，但是我最后下的杀手，所以我只要了后面半截，猪头只好给人家啦。”她对着他呲了呲呀，那个笑容里面的野性和纯粹让人没由来的脸红心跳。

紧接着就是意料之中的饱餐。野猪肉的纤维粗大，油脂很少，而且有股子祛不掉的腥味儿。即便如此，他们也吃的很香，要知道，在这样的雨林里面，一顿这样的萨尔贡风味烤肉已经是难得的大餐了，更何况他们还有盐和纯碱——从海边收集来点粗盐，盐井里煮出来的井盐，还有些从荒滩上收集起来、经过蒸煮和过滤、然后烧结的碱团。纯碱是可以让肉质松软的。
他和她分享着喷香的烤肉，坐在帐篷前，星空下。
“其实还好，这样的进度，算是很慢了。”
“什么进度？”嘉维尔用手抹了抹嘴角的油，
“你说啥呢，博士？”
他摇了摇头，“你下午不是说，时代变了么？”
“其实我觉得不尽然。”
他掂着没啃干净的骨头说：“你的族人们现在开始对机械感兴趣，和时代变没变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虽然制造巨大的机械，却仍然以强健的精神和体魄为尊，不是么？”
“我本来以为依娜姆把商业带进这片雨林，会给这里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感慨着，“可是没有。”
“这里仍然崇尚争斗，而非功利的杀戮，不是么。大家开开心心的打群架，即使偶尔上头了也能在事后和解；前一秒大打出手的后一秒就可能勾肩搭背；兄弟间虽不乏冲突却仍然在紧要关头相互扶持。你知道这种纯粹纯朴的精神是谁给予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