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缺之爱(3)
“需要你管吗?”她一句话就把我呛住了,母亲不耐烦地看着我:“你是把自己当成家里的黄帝了?我去哪,干嘛都要向你汇报?”
我能说什么?她为什么对我的态度是这个样子?我哪里做错了?我强忍怒气回到自己房间,我想砸毁我屋中的所有东西,可转念一想还需要我自己收拾就只能不甘的趴在床上哭泣。自此我开始恨我的母亲,我恨她对我的态度,恨她把我生下。
可怜的是我没有自杀的勇气,不见阳光的家我不愿每日多留,我会带上兜帽遮挡我的面容和肩上的结晶在外闲逛,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家中没有钱能给我挥霍,我便自己想办法弄自己的零花钱。人正是抱有这样随意的想法走上歪路,我很快结识了一批狐朋狗友,能理解感染者的只有感染者。
我学会了如何抽烟与喝酒,我们一伙人会去工地上偷钢贩卖以挣快钱,然后聚在贫民窟某个角落蹲坐一团点烟胡扯,我曾也算个有钱人的少爷,这般落差倒是使我一时半会难以接受,可现在能听我说话,能算作‘朋友’的只有他们。我的话很少,我会静静地看着他们怎样满口脏话说着刚得来的小道消息,或者评价某个赤裸上身的妓女的身材与脸蛋。
在这段时日里我找到了充实感,虽然实际上我仍然什么都没有做,但会有人拍着我的肩膀说“你(乌萨斯粗口)做的真不错啊。”我深切的想要得到他人的赞扬与关注,这源于我的自卑,我的病症,我的皮肤,我母亲不懂,她也不会懂,我对她没有价值,更是负担,故此我同她一样,只有晚上才会回家。
衣服堆攒,环境逐渐肮脏,可现在家对我而言是个休息处。我母亲终于有天叫住了我,这么久以来她主动跟我说话:“你现在是个连衣服都不会洗的废物吗?”她的语气是何等叫人恼怒,她仿若是在对个垃圾交谈。
“我不需要你管!”我对她说:“咱们都彼此眼不见心不烦!”
“你要是真就能耐就自己赚药钱,”她冷笑道,她还是瞧不起我。
“我是干了什么才使得你这般对我啊,妈?”我哀求般问她:“从小到大您对我都是如此,事故发生后您变本加厉,儿子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
我的母亲沉默片刻,她抬起头看着我,就直接说出了令我耳内发鸣,气血上涌头脑苍白的话语。
“你让我的未来因你而不得不黯淡,打心里说,我也希望你能死在事故中,那样说不定我还会组成一个新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