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阁流丹(3)

少女半跪在溪中，淌着泪，臂下是一位中年男子，手中握着剑柄，剑端入腹，温血渗过少女的衣衫在颤抖的风里飘洒入溪，就连红衣侠士手中追杀令也被映成了微红，明晃的光纹随溪波一闪一现。看着绿衣少女的眼睛，侠士禁不住后退一步，扶住随行的剑客。
“生衡居士是南行剑，剑法天下第二，”红衣侠士整了整沾湿的侠服，“为了你陪上全族的性命，想必离明玉颜没有这么大的本领吧，你到底是谁，和女国主是什么关系？”
南行剑是南派江湖行僧，行事古怪，亦正亦邪，素与盟主不和。红衣侠士率众追击这个女子，从北至南，一路山水帷幄，叠影重重，若影若现，人有百手，手有百指也不可能指中她的踪迹，直到江南，只见她闪入陈公留善的庄园，众干人等疲倦之极，日月晃乎不明，昼夜不分，只得团围庄园睡去，不敢入内。陈公留善人称生衡居士，是故去的南苑江湖王爷之子，不喜生杀，不知道绿衣女子用了什么办法劝使陈公留善无视江湖令力保自己。
注：陈公，刘公等都带一个“公”字，也是身份姓氏，代表国府授封的江湖王爷。

夜凉如阴月，月凉似秋水。红衣侠士等扮做夜行客潜入庄园，惊起打斗，只见一阵尘风引着秋水化做雾霾，庄仕不敌者死去，庄主带着一家老小入地道而逃，然而最终还是被鹰眼红衣给发现了。居士不甘受辱切腹求死，幸好被不远处赶来的绿衣少女所救。原来她早就离开了庄园，这帮人是怀着怎样的怨恨惨动杀手的。
绿衣少女抽出腰间短剑，只手搭上生衡居士的鼻息，确信他已经死去，然后答道：“你是说离明————玉颜，呵呵，离宫叫这名字的多了，知道的连我一起至少有十，我们样貌，习惯，武技都差不多，任你再聪明休想一次就区分出来，趁早死了心回家拜佛念经去。”
红衣侠士只道是戏言，谁见她软唇轻贴短剑刃口，它就如薄纸一般，发出哨笛的振动，七名绿衣少女绝尘而来，端的是身比影轻，月光下的粼光随着发丝在远近游动，暗绿浮香，庄园飘来的花草香气和着血与惊鱼的腥气，赶走了山虫的吱吱叫声。
她们一般的装束，一般的恕颜，手中都有一柄短剑，只因是夜晚看不清楚，这应该就是绿衣女子连络同伴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