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雷安 我欠你的一世承诺(2)

“安迷修,过来。”他低声呵斥那信鸽。信鸽听后,悻悻与粽发孩子告别，飞回他的肩头,重新站好。棕发孩子却惊奇睁大了眼,道:“它叫安迷修?”
他又睁眼,看看肩头的鸽子,答:“对啊。
“可是安迷俩是我祖父的名字!”粽发的孩子向前一步,几乎是喊了出来。
后面其他几个孩子都不明所以地对视一番,眨了眨眼。
“哦?你是他孙子?哟,挺大一小鬼头嘛。”他稍稍坐直了点儿,认真地打量起粽发的孩童。他也是一头粽发,头顶的一撮毛高高向上翘起,绿色带蓝的眼认真盯着他看。他笑笑,挑逗似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安小阮。”安小阮诚实地回答。
嗯，挺像。他又躺回刚刚的姿势,嘴角上扬一个不明的弧度。
“你为什么认识我爷爷?”
“认识?“他又坐直起来,用手顺顺鸽子的毛,“不止认识,熟得不能再熟了。”
”你想知道,我们怎么认识的吗?”他狡黠一笑,扯起两脸的皱纹,那里面刻满岁月的风霜。
安小阮用力点点头,其他孩子也随着附和地点点头。
他先是一怔,然后深呼吸一口气,眼睛望向头顶的天空:“好吧,那我就免为其难地告诉你们吧。”

那时,他刚满17岁不久,刚刚出头成熟的少年,也已迫不及待想要步入社会。那时才是人生最郁落的时候,抽旱烟,喝酒,偶尔还抽大烟。
他在杭州西湖旁的一个酒楼唱戏,不唱别的，只唱青衣。
明明是堂堂一男儿,唱青衣却唱得出奇得好。一时里,他的名声传遍了半个杭州。一天天来看他唱戏的人,应接不暇。他也因此而招待见。所有青衣中，老板偷偷对他最好,亲儿子一般对待。
一日他在酒楼唱戏。唱完后,应付了那些难缠的几人,他跑下舞台，到他梳妆台那里。盯着镜中的自己,他心烦意乱地扯下头顶的花冠,趴在桌上点了枝纸烟,抽。
火星子的红在黄灰的灯光下一闪一闪,每深深吸一口进肺腑他都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惑。自己究竟如何落成这样?狠狠吐出几个白色烟圈，烟的气味弥漫整个房间。他抬眼,看见自己消瘦的脸,即使有烟脂粉黛的遮拖也掩不过那种颓废。眼睑的胭腊红下,眼带长长地扯下来,全无他更年少时的活力。
“雷,外面有个人要见你。”另一唱青衣的女子进来。向他喊。
“什么人?”
“不知道。但他说他叫安迷修,我看挺温婉一个青年,蛮标致的。”女子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