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将军进宫了》 第二十八章 落难(5)

容齐抬起头来，欣喜感激之意一览无余：“多谢大师，容某……”
“但，世道浮沉，蔽寺不过是山林野寺，恐无力自保，为保二位性命无虞，公子还是速速离去吧。”
这话无疑是在下逐客令了，容齐还未站起身，喜色一下子凝在脸上，他被道空方丈扶住的手也一时僵住。
迎上容齐那双似燃烧着两簇不息的火苗般的眸子，道空方丈原本波澜不惊的脸庞也徒地抽搐了一下。或许是盯着那张酷似先帝的脸庞，他实在是下不了狠心，只好移开了眼神。
几息后，容齐被道空方丈扶住的手徒然滑下。他眉宇间突生倦怠之意，依依不舍地望了眼木兰被抬走的方向，薄薄的嘴唇抿了抿，忽地露出了一个轻柔的微笑来，转向道空方丈，道：“佛祖普度众生，若独不渡我，想来是我命该如此罢……但她，求方丈一定要救活她，让她平安活下去……”
他的声音渐次低了下去，并再次俯身叩首，一如在佛殿中对着那些不言不语的佛像，虔诚恭敬，怀着深深的感激——他从未如此虔诚卑微地求过别人，今日是第一次，亦将是最后一次。
道空方丈并不是铁石心肠之人，他拒绝容齐的理由，无非是因为容齐这个目标太过明显，他若收留三人则必有灭寺之虞。但容齐的话有心也好，无意也罢，却也让他这个修佛之人心下感喟——生死目前，他尚能看破，为何自己却堪不破？

“阿弥陀佛，护持正法，不惜躯命。公子今日之遭遇，乃世道崩坏所致，并非公子之过，适才是贫僧见识短浅未曾勘破，那位壮士还等着贫僧去医治，公子留下一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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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木兰被找回来的那个下午开始，法隐寺便已被沧州的官兵团团围住，或许是碍于道空方丈的特殊身份，沧州刺史周煜未到，官兵们倒也无人动武，只是将寺庙的几个出口围得水泄不通。
木兰伤得很重，但寺庙中无女子可以使唤，容齐不得已，只能将她的情况如数告知道空方丈，最后由道空方丈带着一个年幼的弟子，和容齐、晁枋一道亲自动手，给她清洗包扎伤口。
木兰是女子这件事，并未激起道空方丈眼中的波澜——他那个忘年交的老朋友一向出其不意，若是一般人，断然不会将毕生所佩戴的宝剑轻易交出去。倒是容齐，将方丈的异常镇定尽收眼底，对他的真实身份便有多了几分揣摩。
在道空方丈的指挥下，木兰的伤口很快包扎完毕，但她额头很烫，容齐摸了摸，只感觉是触碰到了一块火炭，才放下的心便又悬了起来。
道空方丈在弟子端来的木盆中净了手，边擦拭边解释道：“她这伤太重了，这烧一时间也退不了，若能熬过今夜，明日烧退才敢说性命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