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小黑屋》(2)

怎么可能站得起来。
“站起来。”
那人又说道，语气变得不容质疑。
她的心里涌上强烈的委屈，不明白为什么要被这样一个家伙使唤。她想努力站起来，然而已经断掉的腿骨上，撑开了许许多多裂纹，她像是折了翅膀的小鸟，又倒在地上，轻轻抽泣着。
那个声音突然不说话了，看不见的地方，她听见一个人走过来的脚步声。
又要来了吗。
这一次是用刀，还是用锯子？
怎么样都行吧，无所谓了。
她好困，很想休息。
然而在下一秒，她被别人抱在了怀里，蜷缩在臂弯里的她有一些茫然，扭头见到一个黑发黑眸小男孩的面庞。他看上去还不到四岁，跟自己年纪相仿，目光正望向远方。
男生的眼神都是这样的吗？
就像夏夜里的萤火，很清澈，很明朗。
她睁大了眼睛，被人抱着的感觉让她想起了梦深处那个温暖的胎盘，在那里她安详地睡着，还没有长大，便不觉产生了一丝怀念。她不由往男孩身上靠了靠一点，他也轻轻托着她的背，把她往自己这边挨了一点。

这个位置挺好，她感觉身上酥酥麻麻的，十分舒服，像躺在大猫做的枕头上。
她身上还是很痛，不过被这样抱着也不错。
刚才就是他在说话吗，他在看什么？
顺着他的目光，她也转过了头，出现在眼前的是一道紧闭的大门，旁边的密码锁跳着红光，她的眼睛里印出了交错成网的红外线。
她知道他肯定也看得见，所以她很安静，没有说话。
靠近门的地方被大人划为禁区，经过电脑系统连接旁边墙壁的暗格，贸然闯进去，就会有机炮出现，把他们打成碎片，那是钻心的疼。
再想恢复过来，需要好几天的时间了。
原来他是想出去啊，可谁都没有办法离开这个房间。
她看了看小男孩胸前的巨大空缺，轻轻地、触摸着他白色的肋骨，正好看到了那一颗被肺包裹着、在里面轻轻跳动的心脏，上面结着像岩石般的黑色鳞片。
原来还可以这样！真是聪明，这样做就可以保护自己了，在短暂诧异过后，她显得很欣喜。学到了，下次就可以试一试，或许就不会那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