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
二狗刚刚接到娘的电话,说是爹摔伤了,还挺严重的。二狗问娘,爹好端端的,怎么就给摔了?娘告诉二狗,爹因为他将要被提拔做小工头,所以一时高兴和村里的人喝了酒,然后回家的路上就给摔了。
二狗听了,是又生气,又悲哀。他生气的是,自己就是嘴贱,还没确定的事情,为何要提前和爹娘说,现在倒好,害得爹伤了身体。而悲哀的是,二狗世代家穷,在村里从未抬起过头,时常要被人嘲弄与欺辱,如今难得有出头之日,爹因此过于高兴,结果却生出了乐极生悲的状况。
其实,有两个人在竞争小包工头,一个是二狗,还有一个是二狗的发小山炮。山炮自知自己的能力不如二狗,他一直以陪跑的姿态来对待此事。而且二狗是他发小,两人打小就在一块儿玩,让二狗当包工头,他表示心悦诚服。所以,这个小包工头的位置,二狗几乎是十拿九稳。
但现在出了老爹摔伤这档子事,二狗本来愉悦的心境蒙上了一层阴影。他是个大孝子,虽然娘让他不用担心,不要回来,但他知道,如果不是很严重的话,爹娘是从不会给他打电话的。往日,家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爹娘自己想办法解决,因为他爹不想他担心家里而影响了工作。
这该如何是好?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如果自己离开,那么肯定要与包工头这个位置失之交臂,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二狗打小就活在压抑之中,在别人的冷嘲热讽中长大,他极度渴望自己有一天能出人头地。如此,他,爹娘,爷奶,甚至祖宗,都再也不用被人看不起。而且,他已经惧怕了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
小时候,他整日饥肠辘辘,看到什么东西都想上去咬几口。而别人家的孩子吃饭,还要哄着骗着,结果还未必有吃下。冬天的时候,他更是窘迫不堪,除了挨饿,还要受冻。家里唯一的一件破棉袄,还是爹和他轮流着穿。只要爹有出去做活,他就只能待在家里。而当他穿上破棉袄的时候,由于年纪尚小,根本就不能说穿,应该说是在拖着棉袄。何况,棉袄还是破的,穿起来四处漏风,其实也无法真正抵挡得了风寒的侵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