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活(2)

“还要多久？”霜星声音微弱。
“马上就到了！”可颂并没有听清霜星说什么，不过现在能问的也就那么几个问题，无非是“还要多久能到？”“还有多远？”“还有喝的吗？”
可颂耸了耸肩，似乎在为自己的聪明而得意。
摩托车停靠在补给站的车棚里，可颂端来了各种解渴的瓜果和饱腹的食物，置放在桌子上。霜星拿了一个桃子，咬了一口，甘甜的汁水润滑了干燥的口腔和喉间，霜星双手捧着桃子默默吃完。等到她准备起身扔核时，可颂已经吃撑了。
“这么急？”霜星看着可颂的样子，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想笑。
“饿了呗，嗝——”可颂打了个饱嗝，躺下伸出手摆了摆，示意自己暂时再起不能了。
霜星又拿起一个香梨，正准备下口，可颂突然说道：“霜星小姐觉得现在的生活如何啊？”
霜星稍稍一愣：“很好，至少比以前好。”霜星看向可颂，“你呢？”
“我？还是没什么变化啊。”可颂望向天花板，“普通，日复一日，为了享受而赚钱，却又常常入不敷出。一直相信着小买卖做多了迟早有一天能赚大钱，可现在也没见自己的哪个小摊位的收银台被填满。朴实无华，切枯燥。”

霜星微微点头，想要咬一口梨，可颂又说道：“不过，我也觉得很幸福，因为平凡，所以没有太多的顾虑担忧。安心做自己，正常生活就好了。我只是个普通人，不像德克萨斯能天使还有空她们有着不平凡的身份身世还有本领。但我不觉得怎样，拯救世界那样的脏活累活还是得要她们去奔波。而我呢，还是安心走我的路赚我的钱。活着嘛，就求个问心无愧，然后再说别的。”
霜星现在还体会不到可颂所说的，她刚加入罗德岛不久就跟着她来这里，普通日子还没过多久。她想象不出可颂描绘的那种普通的幸福。在她记忆里印象最深的，是那一年的枪声，那一年的大雪，还有那一年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个高大的男人。她不顾霜星的体寒，搂住她，温暖她，仿佛霜星是她走散的孩子。他的背后，是他麾下的军队。他们屹立在风雪中，岿然不动。
乌萨斯的冬天是可怕的，她带走了霜星原本拥有的一切，并把她推上了与世界抗争的道路；乌萨斯的冬天也是慷慨的，它给予了霜星力量，理想，还有朋友，亲人。她一直行进，一直在抗争，每天都被饥寒吵醒，又因为饥寒沉沉睡去。平凡，永远美好的过去，已成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