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光者-有龙焉》第十七章.故里……(6)

孤城越望着手上几枚冰冷的硬币，满不在乎的扔在了桌子上。
“哼哼……族人大多都不在了，家也回不去了，要这些身外之物，又有什么用呢？”
恒霜沉默……准确的说是停顿了片刻，便推门而出，孤城越也并没有阻拦的意思。
走到屋外，恒霜望着满地的月光，猛然抬头，望着天空中皎洁的圆月，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最近，是满月。
肉眼可见的，光滑的闪着贝母光泽的龙皮如蔓延的冰霜般代替了人形的皮肤，恒霜的虹膜如翻开的蓝色花朵在绽放中放大，变成了真正的龙目。
随后，是吞噬颅骨脑髓般的痛苦席卷而来，身体因为肌肉的膨胀炸裂渐渐巨大，尾巴如逐渐生长加粗的巨藤。
咔嚓的骨裂又重新组合的声音，嘶啦的血肉纠结又重新膨胀排序的声音交织在月光下，这是一种难以想象的痛苦，恒霜很想哀嚎，很想愤怒的发泄痛苦，但他必须忍耐住，不然他又会变成那个令人厌恶的样子。

手掌逐渐攀上龙鳞，指尖变为龙爪，因为无法忍受又坚决不想释放出来的痛苦，他不断地抓着自己的双臂后背，直到抓的银血流淌，皮肉模糊又不断愈合，刮擦出火花的龙鳞不断被利爪刮下又不停的生长而出。
恒霜无助的闭上眼睛，龙口空荡荡的张着，他很想呐喊，哀嚎，但他不允许自己发出任何的吼叫……在他眼里，那些都是懦弱的表现……于是，他只能咬紧牙关，他的嘴里只能沙哑的发出喉咙无声的震颤。
恒霜缓慢的抬动着肌肉更加强健的龙足，拖着兽化的尾巴，变得更高大的身体穿入门内，无法抑制的霜冻气息将脆弱的木门也冻的一触即碎后，整个身体避开了月光，倒在了屋内的阴霾之下。
没有了满月的照耀，恒霜身上的龙类特征也消散殆尽，恢复了人形。
望着门破碎后的狼藉，恒霜稳住急促的呼吸，缓缓的，极为缓慢的回答:
“抱歉……我会赔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