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话（末日荒原上的喷射气流）(7)

“你确定你要来？”店主人问道，他仍仰着头，目光回避向他处。
“是的。”“羊仔”回答。
“好吧，自求多福吧你。”店主人整理着吧台，漫不经心地回答着他，并为他和娜塔莎再盛好酒。羊仔入座，娜塔莎朝他投去目光，他也扭头看向娜塔莎，片刻以后见娜塔莎并没有转移走目光的意思，他便回头，不在意般地举起了酒杯。
“第一轮。”店主人说道，“羊仔”喝得比较顺利，看样子他并没有在这之前像那些中年醉汉那样沉溺与酒精当中；娜塔莎喝得就要痛苦许多，需要用手夹住鼻子提着自己的头颅才能将酒灌进嘴里。
“这是第二轮。”
店主人再次为两位倒好了酒，在给“羊仔”倒时不小心倒得太多将近溢出。“羊仔”在喝下这一杯时依旧保持着刚才的从容而坚定，但娜塔莎却开始心虚，开始对这看上去不会有尽头的比拼感到不安。
“好酒量！——这是第三轮。”
到此时，“羊仔”的斗志未见消弱，依旧淡定，在气势上娜塔莎是绝对落后于他的。这样的比拼苏雪是看不下去了，她背对过去，想要捂着脸哭着跑出酒吧。
“第五轮。”
比拼还在继续，“羊仔”没有向娜塔莎认输，他的脸色还未受到来自酒精、娜塔莎的对抗以及来自其他人的注视与期望的任何影响。喝完这一轮是他和娜塔莎近乎同时将酒杯放下，但他的杯子在落地是因为他手指的颤抖而打滑。

到了第十轮，娜塔莎还没有认输，虽脸上已有代表醉意的红晕但“羊仔”没有退让，坚挺着与娜塔莎比拼，但在拿起杯子是已有明显的迟疑。
第十五轮，“羊仔”的脸上也以通红，仿佛在他的皮肤下血管开始开裂、破碎。拿起酒杯时，“羊仔”没有拿稳，杯子从手中落下，砸了下他的大腿后摔在地上，酒洒了一地，店主人为他补倒一杯酒时他的右臂颤抖了一下，下意识地在抵触。
第二十轮，“羊仔”坚持不下去了，宛如被割了喉咙、血被放干一般，他倒下了，在众醉汉对于他的失败、他们两个在比拼当中对于酒的消耗量、甚至说他们坚持至此不断借助酒精残害自我的行为的惊呼中，倒在了吧台上不省人事。
“赢啦！”
苏雪近乎跳起来欢呼着，醉汉们看着堆满吧台的空酒瓶，对于这样的结果表示难以置信。娜塔莎从吧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驼着背朝醉汉们叉腰，用手背擦了擦嘴旁的酒汁，用着含糊不清的听上去有些疯癫的语气朝醉汉们发言。
“好了，比够了，我们赢了，放我们走！”
醉汉们没有任何的异议，目瞪口呆之中他们反而害怕起娜塔莎，怕她会凭此状态干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娜塔莎身子一沉，又昂首挺胸完成了一个朝向门口的转身，伸手牵住陈宇和苏雪的手，如妈妈带着刚从幼儿园下学回来的一对兄妹般，带着为此愣住、疑惑不解的两人走出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