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子(3)

安静，很安静，好像从未有人。那一层层楼道内，每家每户都是钢铁的牢笼。
年龄，成了唯一区分的凭证，除他之外，四十多人只有两个孩子是健全的。
脑瘫、低智、疯癫、痴傻、残疾......破败而脏乱的房间，破败而混乱的人们，破败而失心的护工......
即使偶有义工，也只是受美好的幻想驱使着，来过一次，便不会再来。而他们给孩子的玩具，都会被护工抢走，带回家里。
满眼，都是这种绝望的场景，绝望的孩子......也或许，他们不知道什么是绝望，但陈知道。
直到后来，他才知道，曾有一对夫妻想要领养他，只是他平时太能干，护工为了减轻负担，把他留下了。
那阿姨说：“这孩子，心理不正常.....”.
这是他身边为数不多智商健全的孩子偷偷听到的。

第五幕
时光啊，快些吧，我好想长大。
转眼间，陈十六岁了，他离开了，没有犹豫。
在这钢铁丛林中，在这人海汪洋中，他失去了方向。
只是，这一次，他与那个在金辉沐浴下的少年，再次重合了。
很幸运，他遇到了一个好心的老板娘，招他打工。
那是一个很温暖的女子，平时虽然泼辣，却对自己极好。她说：“你像我弟弟。”
而陈，也是傻傻一笑。
两年后，二人的关系情如姐弟。老板娘忽然问他：“弟弟，你想上大学吗？”
陈摇摇头，他只想在姐姐身边。可姐姐却说：“上大学可以有出息，你还年轻！姐姐为你物色了一所高中，去试试呗。”
陈是个很聪明的孩子，虽然在福利院读完初中便逃了出来，可也曾幻想过高中、大学的生活，但他明白，这不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