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物非人非】(2)

白发少年不知她口中的那个人是谁，疑惑地看着她，又听到她像是自说自话一样的问句，即刻了然，“会想起来的。”
白发少年的话，传递给她一种洒脱、释然之感。她不禁被带到少年的语境中去了，像听到了一种一定会实现的预言。
就在两人发呆之时，突然，一阵阴风骤起。两人不得不抬袖遮挡。待放下遮挡的手时，方才鸟儿停留的枝头，出现了一位白发女子，自然下垂的秀发简单的束于脑后，本来看起来有些飘然仙意，但她身上散发出的阴冷气质，却让人阵阵发寒。
“阡，我不在的日子遇到贵人了吗？不但修为大增，而且，妖气也淡了呢！”白发女子掩面冷笑，“呦，这位……”
白发女子仔细打量少年身边的女子，“啊，她，是她！你怎么和她在一起？你不怕惹祸上身吗？”她语调愈发急促，透着不可置信。
“你来干什么？”被叫做阡的白发少年反问。
“阡，杀了她，我们继续过我们以前快活的日子！”白发女子建议。
被打量的女子完全没有想理会两人的意思，也不为她的话所动，自顾自地转身就要回屋里去。她知道如果她口中的阡会杀了她，一年前就不会救她。
“你走吧！别再来了！”白发男子见她向屋里走去，下了逐客令。说完，也回了屋里。
白发女子被晾在一边，虽心有不甘，但始终心里重视那个人，只留下一句“总有一天你会和我走的！”就消失不见了。
女子摸索着回到屋里，又摸索着坐在屋里的椅子上，揉了揉摔痛的膝盖，神情自若。

“你不在意吗，她的话。”白衣少年在她面前蹲下身，揭起她的裙子，查看她的伤势。他不解她为何如此淡定。
她松开揉搓的手，让他检查。这么长时间，她已经习惯了，她什么都看不到，一年来都是他来照顾她的，可是她怎么都不能对他沉默的性子有好感。
“诶，没什么，反正我什么都不记得。有句话说得好叫‘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在意又能怎么样呢？”她靠在椅背上，就真像她说的那样，一脸的释然。
“失忆和失明只是暂时的，有原因，原因找到了，自然就会忆起了，也自然就会看到了。”白衣少年查看过她的伤势，只是擦破了些皮，并未流血。
于是为她整理好裙子，起身，正当他要离开时，身后响起疑问的声音，“你以前叫阡？”
“嗯。”他停下脚步。
“那方律是？”方律是他现在的名字。
“是义父所起。”
“哦，好死板。”
她吐出了句实话。方律却侧着头，用他那狭长的眼眸瞪着她，如果她未曾失明，一定看得出方律眼中的威慑力。
可现在的她完全感觉不到，自顾自地说着：“阡，不好，方律，也不好，啊，这样吧，我就叫你阿言，好不好？真想每天从你嘴里多听到些话。”
方律没回答，把每天临走前要说的那句“我走了”换成了“她不会伤害你的”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