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卷飒』试探·三(2)

最开始她还期待着长官有朝一日来看看他们母子，可是没有。她和她的孩子快活不下去了。
她又接了许多零工整日整夜地做，把眼睛也看花了。可是零工挣的钱实在是不够，她又穿上了压箱底的以前鲜艳亮丽的旗袍，想重回百乐门工作。掌柜还是以前那个掌柜，笑眯眯地跟她打着马虎眼，却是不肯再收她了。
怎么说也是以前百乐门的头牌，不可能没人要吧。她不死心，一家一家的问，这家嫌她年纪大，那家嫌她身材走样，又一家嫌弃她脸蛋儿有皱纹。一番询问下来，竟是只有最下等的勾栏院才肯收她。
勾栏院的老妈子一边挑剔着一边说勉强可以收下她，可她的自尊心容不得她来这种地方挣这种钱来维持生计。
她还要教养卷儿，他的父亲可是香港数一数二的长官，他以后也会有大出息的，他不能被她教坏。
出了勾栏院还听到老妈子扯着嗓门说话的声音：
「别看不起，以后你总归还是会来这的。」
一语成谶，一天天长大的卷儿所需的开销她做零工的钱根本不够用。
她早出晚归，即使自尊心被践踏到泥里，也没告诉卷儿真相。
这种生活维持了几年后，偶然间被卷儿撞破。那时的卷儿五岁。刚刚懂事的年纪。却让她好母亲的尊严碎了一地。

「你……你怎么会是妓女？？？你让我觉得恶心！！！」
「不，不是这样的……」
她的解释却是苍白无力。
现在的卷先生每每回想起这件事，都觉得是自己不应该，什么都没了解就果断下定论。
后来……后来母亲的精神开始不太正常，经常胡言乱语甚至见他就躲。突然有一天她带着他找到了长官的家门前，一头撞在门口的灯柱子上，撞得头破血流。
他的母亲没了。
他以私生子的身份住进了那栋小洋楼。
他的存在像是一片空气一般，不会有人叫他吃饭，不会有人给他比着身量裁新衣……也只有那时年纪还不算太大的张妈心疼他，经常给他偷偷留饭。
后来他独爱张妈的手艺。去哪安家都带着张妈。好像有了张妈，家才像家。
「私生子，呸。」
「你妈是个不要脸的，你以后也会和小少爷争家产的吧？」
「不知道怎么有脸待在这里。」
……
卷先生的思绪被敲门声打断。
「进。」
属下走了进来：
「卷先生，昨天的那一批人，已经在楼下了。您需要过目吗？还是直接送到港口去？船已经联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