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踏雨【南北组】(5)

“我这一辈子啊……”不过她还是老样子，一口就喝完一杯，同时再给灵位前倒上一杯，“要不给你讲讲吧……”
“别了。”洛天依却是抬手制止了她。
乐正绫一愣神，忽而反应过来，不由得又笑了笑，不过是个温暖的笑容：“谢谢。”
“……给杯酒。”
“……对不起。”
夜雨敲了半天窗台。两人也喝了半天闷酒，突然，这一声道歉，传到洛天依耳中。
“………”这散仙忍不住的眼角一抽，连忙转过头去。
“天依……”醉了的乐正绫借着酒意，蹒跚地站起身，一步步走到洛天依面前，半痴半狂，“如果有来……”
话没说完，乐正绫便又剧烈地咳了起来，倒在洛天依身上。
“………”洛天依搂住乐正绫，依旧说不出任何的话。只是抱着她，听着外面的秋坟鬼唱。
人们传说，洞庭那住了个长生仙人。
入夜洞庭，风平浪静。
戴笠仙人踏扁舟一道，随意地飘在江上。
右手一伸，把天铺作纸，云墨作笔。
一桩桩旧事，总是在此夜半归来。
“先去国家的塞外，再回你我的江南。”

“不过三尺长剑，怎奈千丝情缘。”
“白首无望，便共赏今夕夕阳。”
“其他风景，你帮我看罢。”
“让你出剑你就给我刺！别墨迹！”
………
当初诀别的那些话语，一句句还在耳畔。
以及……
“对不起……”
真就她命犯天煞，我犯天孤么。
又下雨了。
洞庭秋水远无痕，孤舟蓑笠楚天横。
天仙狂醉云揉碎，三更踏雨不归人。
雨点愈发密集，洛天依从来不惧，双眸暗藏秋水，定定地望着远方。
……嗯？
洛天依忽然心头一动，眼神逐渐聚焦。
一艘渔船拼命地往回划，船头人拿个莲蓬遮在头顶，左手使劲地划着船桨，看起来颇为狼狈。
不。
洛天依嘴角渐渐勾起，右脚一蹬船体，向前驶去。
顺手在那首诗上改了个字。
三更踏雨，夜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