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卷飒』试探·二(2)

还没到他们家的日子里，父亲每日早出晚归，希望能买到去香港的船票，或者不用去香港，能离开北平就行。但每每总是无功而返。
那时飒飒已经十五岁了，每日就待在家里也不出门，保护着母亲。也曾少年意气愤而怒骂汉奸不是人，当外国人的走狗来害自己中国人。
却被母亲温柔制止，他记得母亲说：
「乱世之中，谁都不容易。只是保命的法子不同罢了。若是能选择，相信他们也不会以这种方式来保全自己。」
后来当敲到自家门的时候，飒飒都已经准备好与其硬干一架来保全母亲了，他是男人，是家里除父亲外的顶梁柱，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被带走。
抄好家伙的手被母亲按下。
他仍记得母亲温柔坚毅的眼神，带着诀别的意味，跟他陈述事实：
「母亲也活了大半辈子了，就算怎么了也没关系。但是你不可以，你们还小。以后你弟弟就托付给你了。」
不管外面敲得震天响的门，母亲最后一次抱了抱他：
「带着你弟弟藏到地窖里去，好好活下来。」
他被大力推了一下仍不肯走，泪眼朦胧地望着母亲。

看着母亲整了整衣服，理了理鬓发，似要以最优雅从容的姿态和自己的孩子告别。
母亲微笑着看着他，催促：
「走吧。」
飒飒抹了一把泪，去内室抱了还在睡着的弟弟，朝地窖奔去。
等他安顿好弟弟从地窖悄悄爬出来藏在柴房外的破篓子里的时候，那行人终于破门而入。这时父亲也收到消息赶了回来。
父亲母亲，在他面前，双双去世。
他瞪大了眼睛，却因为害怕被发现，只能捂紧了嘴，不让自己出声。
等所有人都走远了，才听清楚弟弟的哭声。绒绒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也不知什么时候从地窖爬了出来，刚才也不知道藏在哪了，血腥场面也不知看了多少，等飒飒回过神来时，只看见绒绒蹲在父母亲遗体旁哭。
后来他们被母亲的表兄收留。表叔的孩子是同盟会的，一年到头不着家。初闻时飒飒也想加入同盟会，却因年纪太小被拒绝，更何况他还要照顾他弟弟。
从此便存了心思，以后要加入同盟会为国效力，为父母亲报仇。
外祖父外祖母早已去世，他接手了母亲之前管着的学馆，收留一些乱世中无家可归的孩子，教他们读书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