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 鬼辫 三十五 （灵异/悬疑）(2)

“咳，”杨母从包里掏出一摞合同递给后排，“辫儿，车上没事你先看看合同。”
张云雷接过来翻了翻，和商定的内容一样。“没什么问题。”他从怀里掏出签字笔，在杨老三的名字旁边龙飞凤舞地签上名字。然后把其中一份连同皮箱一起递给杨母，“给，嫂子，一会点点。”
“哎哟，痛快！”杨母一拍手，脸上的冰霜终于融掉，声音几乎盖过窗外的雨声。“我就爱和痛快的人打交道，等到家给你签收据。”杨母把装着钱的皮箱塞到自己车座下。
小车缓慢驶进丁字街，瓢泼的大雨砸在车顶咣咣作响，偶尔有闪电划过，白光过后是更滂沱的雨势。
雨刷器开到最大，刚拨过半圈，下一批雨水就糊满了挡风玻璃。
电话里约定的化工厂要在街道的尽头右拐，杨老三在纷乱的雨刷器空隙看到车已经离路口不远。小车再次减速，打开右转灯，给身边一切可能出现的车辆预警。
漆黑的雨幕中，左手边的丁东巷里，一辆没开灯的大货车毫无预兆地启动了。当小汽车的车灯打在路口时，货车碾过泥土和雨水，慢慢加速；当小汽车的车身探出头时，大货车的油门猛地踩到底，庞大的身躯窜了出去。

轰隆一声巨响，小汽车被顶到墙上，挤扁。车里的血肉之躯夹在畸形的钢铁之间，发出刺人耳膜的尖叫。
画面静止着，雨势好像变小了。
小汽车的发动机舱窜起一缕火苗，裹着油箱里漏出来的汽油，在雨夜里逐渐变大。
大货车慢慢倒车，破碎的油漆和零件丁零当啷地掉下来。随后，货车右转，开出丁字街，绕到化工厂的后门开了进去。
丁字路口只剩下哗啦的雨声和火苗发出的哔啵，雨滴打在火上，嘶一声冒出白汽，好像痛苦的呻|吟，橡胶烧着的糊味在空气里蔓延。
挤扁的小汽车里，一双白皙的手颤抖着将一个孩子从破碎的窗户里推出来。孩子跌在地上，肉嘟嘟的脸蛋沾满了灰尘和鲜血。
火苗倏忽变大，腾空而起，发出骇人地爆裂声响。
天上的雨变小了。
……
屋檐上的雨声渐小，汽车燃烧得嘶嚎声飘远。杨九郎看着面前的脸，眼神终于清明起来。
“九郎，杨九郎！”张云雷还在焦急地晃着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