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陨星）(6)

凯特下午出发，第二天一早小鹿就兴奋不已地矗立在营地入口眺望林中小道，她迫不及待要得到自己人生中第一枚勋章，然后跑回森林深处的村庄给家人一个大大的惊喜。少女的想法仍是烂漫，反观木铃则更为淡然。这不是她获得的第一枚勋章，到最后还不如用它换一瓶红酒。
听闻马蹄声，队长的身影总算出现在通往营地的林间小道上，她披挂金红色的条幅，闪耀的勋章挂在胸口，队员们蜂拥而上围住她，凯特带着笑脸将背包内的勋章逐一分发给众人。并告知所有队员，他们的事迹会被刊登到报纸上，也会在广播里播送。今天所有人可以肆无忌惮的开怀畅饮，他们将村民们提供的以及往日攒下来的酒水全都搬了出来。
木铃证明了自己，可她也无心陪伴众人。凯特把勋章分发完毕，待队员们散去后她扬起的嘴角也迅速撇下，这不正常，也不对劲。木铃敲了敲凯特的房门，她栓上马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屋中。
“请进。”凯特说。
木铃便推门而入。
“有什么事吗？”凯特坐在床边看着她笑问。
“您总是习惯于报喜不报忧，队长。”木铃敏锐的察觉到。

“你这是什么话呢。”凯特有些尴尬：“大家都获得了勋章，这是好事。”
“可凭我对乌萨斯人的了解，他们高官去前线慰问只有一个原因。”木铃望着她：“那便是他们的进攻势如破竹。”
“......”
凯特低头不语，她将身上的勋章默默摘下丢到枕边。
“你是对的。”她说：“但那又该怎样呢？告诉他们敌人无可匹敌的恐怖，打击本就不剩多少的士气？”
“我......”木铃一时间也无话可说。
“木铃，多么的悲哀。”凯特发出垂死之人般的叹息：“我们所做的一切，无论破坏多少次运输，还是毁坏乌萨斯人的营地，终究对战争影响不到分毫。木铃，我们就是巨象脚下的蚂蚁，自以为是的啃食大象的皮屑。太可悲了......”
残酷又现实的战争。自娱自乐式的满足。
然后，冬季来临了。
卡西米尔今年的雪比往日要大得太多，在这个季节，重建营地的乌萨斯人可以肆无忌惮地用炮火轰击森林的每一寸土地，他们不在乎森林的存续，他们也不在乎自己轰的是什么，他们只是在往“大概那个方向”宣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