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碧蓝2】第三十五章·不倦旅人(4)

一声枪响，罪恶的子弹直接给老人的头颅开了瓢，这一次，他终于抓不住了。无力的手指被粗暴的挣开，他倒在地上再也动不了了。
歹徒匆匆逃离，只留下将死之人趴在原地。地面冰冷，很快他也会变得一样冰冷。
“呦，妞，这么晚了，一个人?” 
“霍?来陪大爷们玩一玩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饶命啊！” 
一切的声音都在远去，都在变得模糊，可是倒在地上的人的手还在试图摸索着，与其说是摸索，不如说是在抽搐。一种诡异但是伟大的力量支撑着他，他似乎还想爬起来，但是这一次，他真的真的做不到了。 
黑色的影子在地面上拉得很长，一个人在接近，她俯下身，轻轻掰开了老人的手，握住了他的手。 
刹那间，强烈的悲伤充斥着我，一个名字噎在我的喉咙里无法出口，我明明知道她是什么怪物，但是我实在没有办法将其联系到一起。她的身上散发着无比的悲伤，宛如实质，几乎能刺穿我的心扉。 
老人是否还能感觉到这份温暖?或者是这份悲伤?似乎已经不可能了，他已经死了。而那个黑色的影子——塞壬，就这样一直陪伴着他，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就像是一只温顺的猫依然蜷缩在自己的主人身边一样，不知道是为了温暖冰冷的主人，还是想要尽自己卑微的所能，陪伴他到最后一刻。

“为什么?”似乎，那个塞壬低语着。
梦境骤然崩塌，我从梦中惊醒。明明没有任何人打扰我，可是我就是这样骤然惊醒了过来。没有噩梦中惊醒那样的冷汗与心悸，只有那梦境中残留的无尽悲伤依然塞满心间。
我是靠在舰桥的角落里睡着的，我的部下们很聪明的选择了没有打扰我。接连不断的搜索没有半点停下来的迹象，就连机器都已经有些坚持不住了，更何况是人。 
他们中有的是当年俄尔普斯号上幸存的老兵，也有后来临时借调过来结果变成了常驻的新人，但是有一点是一样的——他们都跟我经历了俾斯麦的最后一战。他们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个俄尔普斯号的幽灵对于俾斯麦这个名字有着多大的执念。
虽然悲伤依旧，但是我不会允许它影响大局，刚刚睡过去的指挥官立刻站起身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看看表，还好，自己应该只睡着了三十分钟左右。 但是这短暂的时间也阻止不了这清晰而又短暂的梦境来访，每一个都像是站在台上观看歌剧一样清晰，哪怕梦醒之后我都清清楚楚记得梦中的每一分每一秒。
光是我的“死亡”，这都已经是第四次梦见了。 我回到了我的位置上，按理来说一个连休息都已经忘记的人现在应该形同枯槁头发散乱，像个无脑的行尸一样风一吹就会倒。但是站在那里的人依然军容严整一丝不苟，只有那掩盖不住的深陷眼窝与满眼血丝还能证明，这个人真的已经很缺乏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