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II）(10)

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再详述我在考察刚开始的那段时间里是如何环绕着整个土丘展开调查，进行测量，并且从不同的角度来观察这个东西的了。当我接近它的时候，这座土丘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它那过于规则的外形之下，似乎有着某种潜在的威胁。在这片旷阔平坦的平原上，这是唯一一处隆起的地方；有一会儿，我不禁怀疑那是一座人工建造的坟墓。陡峭的山坡似乎完全没有被开垦过，也没有任何人类居住或通行的迹象。更没有通往山顶的道路；尽管我身负重物，我还是设法用轻松的方式爬上土丘。当我到达丘顶时，我发现这是一个大致平坦的，面积大约三百英尺乘五十英尺大小的椭圆形高地；高地上面均匀地覆盖着茂密的杂草和繁茂的灌木，完全不像是经常有一个哨兵在上面来回踱步的样子。这种情况使我真正感到震惊，因为它毫无疑问的表明，那个“老印第安人”，虽然看起来栩栩如生，却不过是某种群体性幻觉而已。

我带着极端的困惑和惊慌环顾四周，不时满怀渴望地回头看向镇子的方向，那里有一大群黑点，我知道那是围观的人群。当我举起望远镜看向他们时，看到他们也正热切地用望远镜看着我；所以为了让他们放心，我在空中挥舞着帽子，表现出一副毫无压力的神态，事实上我一点也不觉得高兴。然后，我放下锄头、铲子和旅行袋；从后面拿出砍刀，开始清理灌木丛。这是一项令人厌烦的任务，我不时感觉到一阵奇怪的寒颤——仿佛一阵反常的风突然而至，以一种巧妙得近乎有所预谋地阻碍着我的行动。有时，当我工作的时候，似乎有一种隐约有形的力量在把我向后推——就好像前方的空气变得稠密，或是无形的手在拽着我的手腕。在没有获得任何足够令我满意的结果前，我就已经精疲力尽了，但尽管如此，我还是取得了一些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