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楼】 小人物(3)

“丁程鑫，”他很少直呼自己的名字，除非时到了极其严肃或是刻意压制愤怒。丁程鑫早就摸透了他的高修养脾气，马嘉祺浑身散发出的价值观光芒与这里格格不入，所以他才戏称这人马老师。
于是他只是象征性地挪了下位置，左手托腮，用鼻子发出“嗯哼”一声。
“八岁的小屁孩，你下得去手吗？”
“马老师你懂得什么叫作职业操守吗？”
八岁怎么了，两岁的他都遇见过。那个委托人的理由是“觉得被父母忽视”，他简直快笑死了。
“你该不会以为yp真的是个法外之地的伸张正义部署吧？”他站起，和马嘉祺对视。长久的仰视只会让你从心理上臣服对方，他不喜欢。
“我不认为，但……”
“但在MR眼里你就是个白痴。”
丁程鑫当然知道马嘉祺早上为什么急匆匆地去找MR，语气又加重几分，

“三番五次忤逆上司没有好处，守着你的道德，烂在你的乌托邦里吧。”丁程鑫挑了下眉，好像是在善意提醒：
“毕竟你还有比这个八岁小屁孩更加重要的东西在MR手里。”
这招很管用，马嘉祺听到后不再反驳，他身上的气场已经消失殆尽，因为激动而耸起的肩膀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显得有些可怜。
委托人叫作宋雅，女，三十二岁。
“拜托带走我儿子，不要再让我看见他。”
“我的人生，已经全部毁掉了。”
“好委婉啊，”丁程鑫读完内容后忍不住评价，紧接着再把话头抛给马嘉祺，“你是不是一开始打算劝她留下这个孩子？”
马嘉祺不语，他抬头打量面前的灰色民居，塞在底下乱糟糟的小摊贩里，后面若隐若现的垃圾场飘散来阵阵恶臭。
宋雅，就是住在这里的？
他们踩着楼梯一路向上，丁程鑫每隔一段路就抱怨这脏乱差的环境，楼道里的垃圾堆实在是不配被他的鞋子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