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归（二十一）(2)

刘耀文早上醒来，搂着顾佳年赖了很久的床，难得她脾气好，乖乖地任他抱着。
“年年，把字签上吧。”
后半夜没怎么睡的顾佳年脑仁疼，睁开眼仰头看他：“你拿什么娶我？那你快没了的这半条命吗？”话就像刀子，明明顾佳年是说话的人，话落，自己却被刺得心尖疼。
刘耀文脸色一变，语气僵僵地问：“谁...和你说的？”顾佳年自然没有回答他，看他讶然又无措的样子，难免不舒服。
 “去做手术吧，刘耀文。”顾佳年自从回来，第一次这样温柔地同他说话。
刘耀文起身，走开。
刘耀文出门后，顾佳年的手机莫名其妙响起来。起初她以为是刘耀文，因为除了他也没人会找她，打开短信收件箱，却是让顾佳年出了意料。
短信署名李天泽，短信内容，是想要见顾佳年一面。
阿畅开着车，而坐在后座的顾佳年心情复杂地望着窗外。躲躲藏藏的五年之中，她曾偷偷看见过一次李天泽，坐着轮椅，艰难地移动，眼里没了当初年级第一校草的骄傲，取而代之是混沌的无力感。她只听说明明当初有机会出国的他放弃学业留在家里，并不常见人。
顾佳年和刘耀文说的是想回到八中去看一看，刘耀文便让阿畅开车带她去，很多年过去，阿畅还一直老老实实地跟在刘耀文身边，只不过这么些日子以来，顾佳年一直没见过阿生。

顾佳年吩咐阿畅在外面等候她，他的脸上明显露出难色。
“学校的围墙很高，我目前的体力翻不了墙出去，你就在这门口守着，我跑不了的。”顾佳年一脸的无奈尽量显露出来，为的是可以一个人去见李天泽，他说的是学校里的一个废旧仓库，顾佳年依稀记得位置。
天越来越凉，顾佳年紧了紧针织外衣，身子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天气还是因为自己慌乱的心绪。她其实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但她知道自己必须要来，或许是想求一个当年的答案。
仓库卷帘门拉到一半，厚厚的灰上可以看出有人的手印碰过。顾佳年咬着牙用力拉开，年久失修的门嘎吱刺耳的响声听得她心惊，莫名其妙地慌张感渐渐变重。
仓库里面荒凉破败，“李天泽？”顾佳年喊了一句，空旷的仓库返来回声，可以清晰听出她声音颤抖着。“李天泽？”
“嗒，嗒”，身后响起高跟鞋的声音，“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好骗啊，年年。”娇媚温柔的声音响起来，顾佳年觉得整个人僵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她记得这个声音。
沈熙芸的声音。
她怎么可能忘，她当年血淋淋告诉她一切，她后来光明正大成为刘耀文的未婚妻，再后来沈刘两家决裂，她的父亲去世，她不算落魄，却也不似当初那么风光。顾佳年五年来自然想得明白，她当初告诉她那一切到底为的是什么，她想要得到刘耀文，所以才告诉自己事实一切，她其实想过，她说的所有的话的真实性，可当初离开后真正让自己死心的，是她放走自己，却安然无恙，刘耀文依旧给了他未婚妻的名分，风风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