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亭阙 第四卷 #墨纸鸢 第十一章 往事密辛(11)

门被带上，房内只剩其二人。
阿绫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门前，看着徵羽摩柯执笔沙沙地在纸上写字。
半晌才听得徵羽摩柯开口道：“皇后……可爱读书？这边有几部典籍朕刚叫人从弘文馆调来，皇后若有兴趣，不妨在我批完这些奏折前，看看消遣罢。”
“喏。”乐正绫高高抬起双手至额前行礼。
“……这四下正无人，”摩柯终于停笔抬起头，“皇后不必像曾任女官那般拘谨。”
乐正绫知道，徵羽摩柯有意在她一入房后便谴走了下人，就是知道她这个人向来板眼惯了，无论于朝上还是朝下，为官时这点还曾被圣上当太常卿面赞过。
她便走至书案，见是竹简书，便好奇用双手托起其中一卷一看，竟是秦汉时期所著的《仪礼》，此卷可说是礼仪制度之圭臬。而在其下的是《周礼》及《礼记》，也均为礼乐文献之经典。

看这竹简制书，应是古本孤品吧，世间难得，圣上怎好轻易取来，与我翻阅。随后她便小心翼翼放下，又掏出帕子，把两手细细擦了才敢继续翻阅。
“据说这《仪礼》的编纂者便是周公，也不知是真是假。”乐正绫随口道。
“据史吏记载周公六年制礼乐。在营建成周后，因见天下诸侯都来朝见，遂曰‘示之以力役且犹至，况导之以礼乐乎?’，而后敢做礼乐。”徵羽摩柯说罢微微皱眉，手里的笔仍旧未停歇，“所以朕以为，《仪礼》的撰写可能是那时众学者与周公的共同心血……”
看似漫不经心地一答却令乐正绫心中对这个人忽然有了几分好感。
她自幼便听从母亲教诲一心研习礼乐，但许是她天资愚笨，对于吹拉弹唱舞等技艺她自认是大唐礼乐能人，但对于典故古籍就没那么烂熟于心了。而徵羽摩柯作为大唐圣人，要学之事可不单只礼。权谋、运筹、管理、阅人、任仕、纵横……数术缺一不可，方能在内涵及外延都具备一个成为君主的资质，不可松懈、不可误判、不可感情用事，才能维系住一个庞大江山微妙平衡的自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