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海（十四）(3)

如果不做，母亲会毁了他更多的东西。
周九良第一次特别渴望有一个人可以讲述，他第一个想到了孟鹤堂，他始终相信孟鹤堂会是那个理解他的人，不仅仅是因为他骨子里刻的温柔，还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孟鹤堂也是一个可怜之人。
所以可怜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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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降临，告诉周九良，孟鹤堂的节目也快开始了，他真的忍不住了，他太渴望能得到孟鹤堂的安慰了。手指颤抖的拿不住笔杆，满脑子的轰鸣声在听到熟悉的“欢迎收听······”后全都化为了灰烬，好像刚刚难受的不是他一样。
周九良望向身边的电话，犹豫的手悬浮在空中半响，终是拨打了那个心心念念的号码。等待接听的过程，虽然只是几秒，但在周九良的眼里，那便是几个春秋。
他听到了那个熟悉的温柔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那是专属于他一个人的，眼眶里的泪抑制不住的淌了下来，就像一个失去心爱的洋娃娃的孩子，一击便溃败。

“喂，您好，这位听众怎么称呼？”
孟鹤堂还没意识到这位听众的特殊性，他还保持着依旧的礼貌和官方。
“孟······孟鹤堂，孟鹤堂，孟鹤···堂······”
周九良也不知道怎么了，话到嘴边，却卡在了喉咙，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出他的无奈，母亲给的压迫，不理解，还有打骂；梦想化成泡沫，化为虚无。所有的一切只能转成一遍一遍的叫着孟鹤堂的名字，仿佛在确认他的存在。
孟鹤堂也感受到了这位听众的情绪，他一遍一遍耐心的回应着“我在呢，我在呢”。
“孟鹤堂，梦想到底是什么？”
周九良几乎是哽咽着问出这句话。
“梦想在你们眼里是不是不值一提，就是个屁。为什么我们都活不出自己想要的样子？”
孟鹤堂被这个问题惊到了，他没想到这个问题也正好戳在他的脊梁骨上，他想起之前自己也是这么对父母说的，大概在大人眼里，稳定，按部就班是人生最好的安排。什么梦想，什么狗屁，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