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指（十三、十四）(2)

家长们想要要回自己交了的课程费用，任职的家教想要讨回自己的薪资。一部分家长丢了血汗钱，心里急切，找不到公司的负责人了，只有平时上课的大学生老师能联系到了，便来寻兼职的大学生要求赔付，并认为他们是和卖课的骗子是一伙的。小六指就收到这样的电话，这是他带的新疆孩子的妈妈，电话接通就是给小六指一顿骂，之后又是大声呵责让小六指还钱，不还钱就去报警抓小六指……小六指听不真切对面说什么，只是偶尔听懂一些全国通用的脏话和还钱之类的话语，小六指挂断电话，拉黑名单，打开微信，才从实习家教群里一起兼职的同学之间几百条聊天对话记录里把事情了解了个大概。
之后是群里人牵头汇总拖欠薪资和基本信息，准备上报公安局，然后一部分人负责文案写作将事情完整叙述然后发微博空间艾特一些警务公安官方号，大家进行扩散维权……时间便一晃到了晚上，小六指给自己带的三个孩子家长去了消息电话，希望大家一起维权，最后解开黑名单，打通了那个新疆妈妈的电话，小六指想着电话接通等对面骂的差不多然后再耐心解释，正想着接通后是手机放一边等那边说完自己再开口，还是自己电话一通就直接大声喝住把事情说清楚，电话接通了，是个低沉厚重粗粗的男声。

是那个新疆学生的爸爸接的电话，不算标准但还清晰的普通话对小六指说下午的事情很抱歉，妈妈心急了不知道不是你们的错，小孩现在被妈妈念叨了几句不想上学了，希望小六指能帮忙劝劝孩子。
小六指记得这个新疆孩子，是个很可爱的孩子，教师节那天还特意录了一首自己唱的歌祝小六指节日快乐。
十四
我听到她的第一句是哭腔满满的“老师……对不起！，妈妈说……就是因为我……成绩差才丢了两万块钱的，我不想读书了。我肯定考不上……高中，我还得花爸爸妈妈的……钱，我明天就出去打工挣钱！还给爸爸妈妈，然后我就去死！这样就没人……说我成绩差，数学老师也不会骂我……是猪了……”我听着就忍不住很想哭，告诉她，她不是猪，也不笨，是个很乖很听话很好的孩子，我很想抱抱她，但我做不到……
我和她说了很多，讲了很多我小学辍学的同学，讲了初中辍学的同学，讲了她们辍学后结婚，去外地厂子里打工被当地人欺负，住在潮湿逼仄的地下室，被车间主任安排到夜班，还给她讲了我初中一个人很善良很漂亮的女生，没上高中初中毕业不久就嫁给了一个小学钻女生宿舍床底的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