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既见君子(2)
他:“如果您能像我一样看见时间的流逝,就不会说这些无谓的话语到喋喋不休的地步。”
后来有机会时我也问过他,当他看树上的果子时,他究竟在看些什么?他的回答是在看真理与美。如果没有看过那篇小说,谁懂得他在讲些什么?这个超现实主义语言大师啊,我对他也是很有好感的,纯粹是带着欣赏的眼光看待。爱上他是因为他做的饭很好吃,不需要多少特别的理由。除了我的孱弱,我的命不久矣,只有他能够让我这样心动。如果我是一个健康的人,我还想更常更多与他交谈……
可他竟死在我前面。他的遗书是这样写的:
“我没有鉴赏音乐的本领,也读不懂你们奇特的诗。那天的星光多么美丽,像是最细密的鼓点。仅仅是看了一眼,就再也不能回头。看不见星星的人,一辈子也不明白什么是真理无穷吧?没有谁能够在那样的世界里生活,除非和我一样心智失常。生命处处充满震惊愤怒,暴乱的情绪如同廉价的塑料花——我什么时候开始考虑这么多了?上帝肇事逃逸之后,就只剩下我们这些人,没法征服世界,也没法拯救世界,我们没有名字,我们谁也不是。如果你记得我的名字,请你忘记我的名字……”
在这样的夜风里,我的心脏病又犯了。难道我不该咒骂?我是被你们拖累了。这就是最后了?我真是不能忍受了!我一生放浪形骸兮浪荡不羁,若不是为了取悦你们——若不是为了取悦你们!人世险恶啊你在哪里?
2020.7.8